只不过,他所谋更大,这些小阴谋阳谋的,根本不放在眼里罢了。
几只跳梁小丑,纵然蹦跶,又能蹦跶到何时?
一番吩咐之后,阿大领命而去。
外门传话的小厮已经疾步走过来,离得凉亭远远的,便被原先那个小厮拦下。心腹小厮阿木道:“且住,你有何事?”
那小厮忙讨好笑道:“阿木哥,外头齐郎君配人送了信来,邀我们大郎在桂芳酒楼见面叙话呢。”
阿木舒展了眉心,手一挥道:“知道了,你等着。”说着就转回去,对徐无涯照实禀告了。
徐无涯道:“让他去回话,说我片刻就到。”阿木自然去吩咐,一面又着人过来伺候徐无涯更衣,准备马车。
半个时辰之后,徐无涯已经被请进桂芳酒楼后院花厅之中。
齐长岐又为他爹与徐无涯二人介绍了一番,才把事情缘由与徐无涯说清楚。
“办这事,我想没有比无涯你更适合的人选了。这样便说定了,交给你去办吧。明日便能办妥了,是么?”齐长岐笑得温润,却让徐无涯突然有踢这家伙一脚的心思。
药材这一脉,大部分是掌握在九王手里吧,这不是让自己去捋虎须么?果然坑人的都是好友啊!
第39章矛盾
徐无涯一出手,事儿便似板上钉钉一般,妥妥地办好了。
等拿到官府用印的地契文书,齐修平已经捋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原先他在旻丰,便有这种心思,只是那时候家里两个孩子跟着学药材药理,大郎远游在外,心里便静不下来。再有他外冷内热,医治穷人有时候甚至连药材本钱都收不回,医馆的收入也不甚好。
如今可不同了,光桂芳酒楼的分成第一年便有八千两银子,买几座小山头还真不在话下,何况这一处山头,陈浣纱死活不收他的银子。只说他这是技术入股。技术入股,这倒是一个鲜玩意儿。相熟这么些年,齐修平也懒得跟她客气了。他想:我只为她打理好药田,到时候不收她的银子便是。
如此,齐修平每日里也有了正经的事儿要做,忙得脚不沾地的,但心情是越来越舒畅了。
眨眼便是中秋,齐长岐总便跟着同窗们喝了半日酒,晚些时候又被县尊大人请了去赴宴,喝得半醉,还得县尊大人亲自派了马车送回来。由此可见他多受县尊大人的青睐了。
进了后院,曾源便得了信儿,赶着过来接过他扶着进门。包了一包月饼送给赶车的差役,把马车送走了。角门一关,齐长岐便一改醉醺醺的模样,站直了身子,弹一弹衣袖上的轻尘,对曾源笑道:“我没醉。你们等得久了吧,快进去吧。”
曾源瞠目结舌了一会,不相信温润君子如齐长岐也会作假,但很快他便理解了。中秋佳节,赴宴应酬哪比得上跟家人团聚赏月来得温馨自在。
曾源笑着道:“大郎不知,咱们老东家带着陈娘子、女娘们晌午便到了呢。你家小娘子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会儿都在里头坐着说笑呢。”
“那快些走吧,我也有些想念蔻娘了。”齐长岐笑说了一句。
跨过两重院门,微微晚风送过来一阵说笑声。齐长岐进了门,远远望过去,院内最空旷之处,摆了几道屏风,对着院门的这一面,坐着几个男子,为的自然是齐修平与陈善,齐长蒲在齐修平下空了一个座位坐着,他的下坐着曾术。
陈善下是洛行书,下面一个位置应是为曾源准备的,现下儿空着,空位之后是难得闲下来的大厨燕小丙。
屏风那头传来一阵欢笑声,小六陈和纱的声音最是响亮,在跟陈浣纱绘声绘色地描述她在书院里边受到的欺负,引得大家出银铃般的笑声。
齐长岐慢慢地走过去,走到席前,躬身行礼:“爹、叔叔,各位弟弟们,长岐来晚了。”
陈善笑咪咪摆了摆手:“无妨。快过来坐着。大郎啊,一年未见,更加风姿啊。听说你中了解元,旻丰城的百姓们高兴得个个奔走相告呢。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才华,未来定是前途无量的,某真恨不得也是你这样的年少才好呢。”说着,他转过身对齐修平笑道:“致远兄,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大郎天纵才华,翩翩如玉;二郎英武不凡,率真爽朗;蔻娘这孩子也是个温顺明理的,真是让我羡慕呢。”
齐修平心里也骄傲着,但面上还是谦虚道:“瞧你说的。伯长,你有七位千金,浣纱的聪慧就不用我来说了,大家都因此而受益了。其他几个女娘也个个温柔懂事,这才是让我羡慕呢。你只看到大郎二郎的好,却不知,我其实也要操心。”
陈善道:“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孩子们操心的呢。便是浣纱,这孩子从来便有自己的主意,是个稳妥的,我还要操心呢。”
齐修平奇道:“浣纱有何需要你操心的?”
陈善看了齐长岐一眼,意味深长道:“浣纱是我家长女,今年便十五了呢。若不是我没有本事,寻常人家的女娘,这个年纪该是在深闺里学些针黹女红,修身养性的,哪得如她这般,被我累得抛头露面、四处奔波。你说我能不愁么?”
其实陈善这意思,便是陈浣纱该及笄了,及笄就该找婆家了。商户人家的女儿,找婆家自然没有书香门第出身的那般讲究,凭证家里的财产,总是好找人家的。但陈浣纱终归是亲自出来打理酒楼生意的,名声上自然没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