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透着一股绝望和无奈,句句戳心,众人看向沈天柏的目光中多了一份谴责。
周明澜更是鄙视自己刚刚的懦弱,就算沈家再有能耐能怎样?敢欺负她闺女就是不行!
面对这一道道不友善的目光,沈天柏抿起薄唇一直没吭声。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把自尊心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哪可能真的下跪?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硬刚到底的时候,沈天柏忽然握紧拳头,对着赵桃花赤红着脸咬牙骂道:“你就是个神经病!想让我下跪?没门!”
说完,也顾不得丢不丢脸转身就走,仿佛身后有狗撵一般,那单薄倔强的身影“刷刷刷”逃得飞快,瞬间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
“……”
一群看热闹的村民谁都没想到沈家儿子竟然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逃跑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是面面相窥。
“呸!孬种!”周明澜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拉住赵桃花的胳膊说:“走吧,估计你二伯娘他们应该去你奶那儿告状去了,咱们赶快回家。”
“嗯,好。”赵桃花轻轻点头,同时对于沈天柏所做的反应没有太多意外。
据书中介绍,男主在重生之前经常跪搓衣板,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如今重生归来哪可能还允许自己下跪?
她会让他磕三个响头,也只不过是想羞辱他而已。
这时,赵桃花的眉眼间早没了之前的冷漠,她侧过头打量着一瘸一拐的赵正南,轻拧眉心问道:“二哥,你没事吧?腿疼不疼?”
第一次被自家妹子关心,赵正南挠了挠寸头有些受宠若惊,他轻勾嘴角吹嘘道:“放心吧,这点小伤不算啥!以后遇见啥委屈别憋着,如果那个沈天柏还来招惹你,我就打断他的腿!”
“你先管好自己的腿吧。”周明澜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搀扶他的手臂警告道:“下次可别逞能,万一又伤到腿那就麻烦了!”
赵家兄妹没人敢不听周明澜的话,赵正南表面上答应得痛快,实际心里有着自己的主意。
之前给沈天柏脱鞋的那两个年轻汉子见自家老大被周明澜硬拽着回家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他们走远,留在原地的人们才如火乍开锅般开始议论刚刚所生的八卦。
大家说啥的都有,而被议论最多的当属小桃花那火爆脾气和沈天柏那双绣着名字的臭袜子……
如周明澜预料的那样。
当他们回到自家院子时,不远处的东屋里正传出一阵阵哭声,那凄惨的声调忽高忽低,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会以为是老赵家死了人。
想到赵苗苗那丫头干的事,周明澜松开二儿子的胳膊,挺着胸脯朝东屋快步走去。
“咣当”一声门响。
屋里的哭声戛然而止。
赵苗苗一看来人,立刻吸了吸鼻子往自家老娘身后躲。
“呦~在这儿哭啥呢?干了坏事的人小心以后生了孩子没屁眼!”周明澜双手叉腰堵在东屋门口,这让里面的人想逃都逃不出去。
在赵家,人人都在周明澜那里吃过瘪,唯独赵家的当家人钱宝茹是个例外。
“老四他媳妇别站那儿堵着门,有话进来说。”
此时,在炕上盘腿大坐的钱宝茹抬起眼皮朝门口望去,平时略显刻薄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赵桃花跟在母亲的身后走进屋子,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坐在炕沿边的赵苗苗和李英,母女二人泪眼婆娑,一看就是哭了挺长时间。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钱宝茹的身上,老太太穿着斜襟青色褂子,花白的头梳成髻盘于脑后,再配上那冷冷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而让赵桃花最为侧目的还是老太太那双三寸金莲的小脚,虽然穿着袜子还盘腿而坐,但依然惹人注目。
周明澜径直越过这对母女,一屁股坐到炕沿的另一边,当着老太太的面,对赵苗苗就是一顿输出,“咋的?这是哭啥呢?你撬了你姐的对象还舔脸哭上了?老赵家咋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姑娘?今天你们娘俩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想走!”
李英见自家姑娘被这样欺负,忙壮起胆子回怼道:“现在是社会不讲究包办婚姻!人家天柏不喜欢你家桃花,难道你还非要逼婚不成?”
周明澜懒理她的狡辩,而是看向钱宝茹问:“娘,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钱宝茹眼神犀利地打量着他们,然后抿了抿干瘪的嘴唇,开口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几个人的脾气属性,她又伸出手指点名道:“正南说。”
赵正南原本蹲在门口一边卷旱烟一边听他们互掐,见老太太忽然召唤自己,他先是一怔,随即不情愿地收起烟卷站起身,然后走到火炕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钱宝茹知道。
钱宝茹微眯着眼没吱声,直到把前因后果都听完后才重看向几人,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亮得吓人,仿佛只一眼就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李英心虚地挪了挪身子,扬起声音强词夺理道:“正南是桃花亲哥,当然会向着自己亲妹子说话!娘你可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