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过来的那几个大丫头我看着不太好,过段时间我会命人买些新人,府里的下人来源杂一些,相互之间也有个制约。”
林白月,李立阳都点头称是,并无意见。
饭毕,阿离、落英把几人常用的茶砌了放置桌旁小几上,又单独给林立阳倒了一杯红枣参片茶,随后唤人将碗碟撤下不提。
堂屋里,林沁雪看着来人,中等身材,中等样貌,头梳的光亮,两只银簪子既不出挑也不寒酸。
这人正是林沁雪嘱咐花枝叫来的内院管事周善家的,那日林家姐弟妹归来时在府外候着的便是她。
此时林沁雪端起茶碗抿一些茶水,并不言语,周善家的在下处垂手站立默默等候。
“近日府里事多,周家婶子辛苦了……”林沁雪放下茶碗言道。
“不敢劳小姐道辛苦,这本来就是奴婢应该应分的,只是怕做的不仔细,有什么疏漏,让小主子们操心。”
周善家的回到,看起来倒是正直可靠。但林沁雪心里暗嘲,这是个聪明人啊,这还什么都没说,她已经给自己铺起路来了,这是知道有疏漏了。
“哦~,周婶子在府里这许多年,又是母亲托付守家的,这府里是你夫妇全权总理,这样的信任,必然是看中你夫妻两个的能力和忠心,怎么,周婶子也会有疏漏?”
这周善家的闻言也不禁脸色变了变,当下跪倒。
“小姐明鉴,这府里内院原来是我总管,但前些日子伯府王夫人过来掌事,凡事都让自己人去办,并不经过我。
各个管事处又多换了伯府的人,说是治丧事大又有圣上亲自过问,不但关乎将军府体面,更是伯府的体面。
因而奴婢并不敢多言,怕闹起来耽搁了正事,本想着这丧事过了他们总要走的。
没成想前日里王夫人归还管家对牌时又说府里人少不够支使的,要将人留下来。
之前替了府里的各个管事,我一时也不好动,正想向小姐们拿个主意呢,这不还没回话小姐就问起来了。”
“我问了吗?”
林沁雪嘴角轻哼,“我只是问周婶子怎么也会有疏漏,看来是周婶子自己知道这是疏漏了?”
林沁雪脸色一肃,“周家婶子,你夫妻两个是我母亲亲自挑选拔擢,对你们也是信任有加。
这些年你们也兢兢业业,并无惫懒,我该感谢你们的。
但能力是一回事,忠心是另一回事,你是不敢报吗,你是没想好报不报,我说的可对?
林沁雪说到此处有点动气,别人也就罢了,这夫妇两个可以算是深受将军府恩惠也敢这么权衡,真是不知所谓。
因而声音不大确严厉,“怎么,怕~~?怕我们几个年纪小不能给你庇护,所以衡量盘算,谋定而后动?”
周善家的这下脸色泛白,额角有汗,被人说破心思,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周善家的心里讪讪又不安。
这段时间自己也知道伯府里插手各处似有不妥,但夫人老爷都不在了,这以后说不好就要伯府夫人当家,自己不敢十分得罪人。
因而诸事不管,也不言语,就当给自己和自家男人以后留些余地。
此时小姐责怪,周善家的心里是有些悔的,自己实在不应该小觑了小主人,如今这般不但失了林家小姐少爷的信任,这些年的勤勤恳恳恐也落了空。
“你应该知道谁是你们的主子,心眼不要太多。
这些年你们的勤勉我是知道的,这次你放任府里诸事不管虽然有错,但事出有因,我暂时饶你。
若你还是不知道在其位谋其责的道理,你就让贤吧。”
林沁雪心知此事不好太过落,府里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这夫妻两人虽然精明,但也是能干之人。
敲打一下放缓语气,“今日起,这府里各房人事安排全部回到之前。
有人员不足你找人补上拟个单子给我,例银放也依旧的例,已经下去的赏钱物件不动。
之后再有额外钱粮赏赐全部回过我在做安排。
伯府里过来的人除了老夫人给的其他多给一个月例银全部送回伯府,一会儿你将府里这些年账本拿来,下去吧。”
林沁雪说完并没有心理负担,这接管一家公司第一件事可不就是整理账目吗,账不清怎么掌家,至于信任什么的,账清就有,账不清就没有。
“奴婢领命,但小姐奴婢多言一句,这怕不怕会得罪伯府那边?”周善家的有些担心。
“这将军府与伯府早已分家,这里是圣上亲赐匾额的宣威将军府林家,你还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林沁雪声音冷。
这周善家虽然听到二小姐语气不善,心里反倒大定,这是明白交代,将军府和伯府不是一家,自己以后行事只听林府便好。
不禁暗暗惊叹这二小姐是个脸硬心硬的,这是丝毫不怕得罪人了,也好也好,便叩头退下依言去办。
这周善家的退下后,林白月从旁边侧房中走出,向林沁雪问道:“这样会不会太不给大伯母面子了,这事肯定瞒不住,你说那府里会不会来问。”
“我料她不来,姐姐细想,她认定我们姐弟几个不会与她计较,又不好不给她面子,在我们府里到处塞人。
说是帮忙,却从不提这些人的身契,你说这人算是哪府的?
这种安排若我们黑不提白不提也就成了,这日子久了,渗透的深了我们更不好管,也难换人手。
只有现在我干脆利断,一刀切直接恢复我府里旧时人手配置,也不说那些伯府下人的错处。
只说是按照爹娘旧时规矩,这是我们念旧,又不用掰扯什么对错,她如何好来啰嗦,我还盼她来呢,她若来,我自有话说。”
林白月轻笑:“你啊,还是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