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野高大的身体立起,拉开门,他没有给曲承业任何答复,直接走出门外。
“喂,到底你原谅不原谅他呀……”
对着南宫寒野的背影,曲承业挫败地捶着墙面。“你不说话,不是置我于不义吗?回家肯定被方雅踢死,天啦,谁救我……”
南宫寒野烦闷地走下楼来,迎面跑来的佣人差点与他撞上。
“少爷,老夫人又开始闹了,见谁都咬!”佣人伸出手臂,上面一个深深的咬痕。
皱皱眉,他不耐烦地道:“不是好久没有这样了吗?医生不是说有所好转了吗?”
佣人想了想,才小心地道:“老夫人在找洛小姐,她从昨晚上一直吵到今天早上,也不睡觉,也不休息,谁靠近就咬谁。少爷,怎么办?”
“那还不快叫她!”一个洛字挂在喉间,他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她是他的弥纱儿,永远都是!
“可是……”佣人犹豫了。
“可是什么!”眉头越皱越深,他不耐烦到了极点。
佣人想了好久,都没敢说出来。南宫寒雪已经封了口,这事若是说给南宫寒野听,所有的佣人都要受罚。这个刁蛮的小姐什么事都想得出,做得出,佣人们都怕她,没有谁愿意惹这只母老虎。
“说!”南宫寒野吼道。
“说什么呀?哥哥,你看,我这条裙子好不好看?过三天就是我的生日,管家已经开始帮我准备生日晚会的事了,哥,你到时也要来参加哦。”南宫寒雪像只小鸟一样飞进来,展示着自己的装,早把关在冰室里的洛映水忘掉了。
佣人将害怕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南宫寒野马上明白,挥挥手,佣人得救般跑掉。
老远,才停下来望望冰室的门。可怜的洛小姐,到这个家里来受了好多的苦,他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没有一个人敢说的。
她是那么善良,对老夫人又好,他们私下里早就认定,不可能是害死弥小姐的凶手。富贵家庭,谋财索命的事多了去,嫁祸给人的事也不少见,可怜洛小姐,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希望她能撑下去,也希望少爷可以救她。
南宫寒野推开妹妹的手,指指面前的沙。“坐下!”
“哥——”南宫寒野嘟哝一声,还是老实地坐了下来。在这个家里,南宫寒野是她唯一的克星。
“说,把洛映水弄到哪里去了?”南宫寒野紧紧盯着妹妹的眼睛,神情严肃。
“是哪个不要命的下人又乱嚼舌根啦?”南宫寒雪一副无辜的样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刚血炎明明看你拉走了洛映水。”掏出手机,他开始拨号码。他的这个妹妹,无法无天,却从来不敢对血炎怎么样。
“哼,那个女的就该死,我不知道哥哥你为什么老是护着她,你难道忘了,纱儿姐是她害死的吗?”南宫寒雪知道躲不掉,仍不死心地抓住所有机会抵毁洛映水。
“这是我的事,现在,马上,把她放出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直接的命令。南宫寒雪跺跺脚,血炎已经来到面前。
“少爷。”他恭敬地站在南宫寒野面前。
“去跟小姐把洛映水放出来,带她去奶奶房间。”
南宫寒野起身离开,血炎对着南宫寒雪做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请!”
她快要死了!洛映水这样想着,她的已经沾满了冰屑,身体冰到麻木,完全不属于自己。
她的背紧紧贴住一片墙面,单薄的身体逐渐僵硬。死的恐惧笼罩着她,而绵延的困意袭来,她看到睡神向她招手。
不!我不能睡!
但,睡着的舒适感觉那般强烈地吸引她,忍不住要闭上眼睛。
呯一声,门被打开,一阵强光刺激着她的眼睛,努力睁开眼,她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走向自己。
“洛小姐。”有男人的声音在呼唤,叫的竟是她的真实姓名。她的眼皮太沉,目光太涣散,根本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只感觉一片朦胧在眼前闪动。
“还好吧,少爷让我来救你。”来人伸出手将她抱起,迅融化掉她身上的冰雪。她无力地朝他微微一笑,最终撑不过强烈的晕沉感,倒在了来人的怀中……
“水儿,水儿,奶奶不要你死,水儿,奶奶的水儿。”有人在叫她,是奶奶!
洛映水猛然睁开眼来,奶奶一张苍老的脸挂在眼前,无限放大,上面晶莹的泪珠表明着她的悲伤。
“奶奶,你怎……么哭了?”伸手抹抹奶奶的脸庞,那凉凉的触感分明就是泪水。
奶奶在看到洛映水醒来的那一刻,像个孩子似地叫了起来。“水儿,你醒了,你醒了,你不会离开我了,不会离开我了。”抱起她的身体,竟大哭起来。
“我……以为……以为……你又像……晰晰一样,……不……要……我了。”
奶奶泪水涟涟,惹得洛映水也忍不住流起泪来。“奶奶,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会呆在你身边,呆一辈子。”她保证道。
“洛小姐,您总算醒了,刚刚老夫人可伤心了,哭个不停。”负责照顾的佣人满含泪意,向她讲述。“你不知道,大小姐就是这样一睡不醒的,老夫人以为你也……”
哽咽得再讲不下去,洛映水终于明白了奶奶的心情,她握住老人干瘪的双手,轻语道:“奶奶,您放心,有您在就有我在,我一定不会弃你不顾的。”
“嗯,嗯。”奶奶孩子般点着头,两人抱成一团。一场生离死别,两人的感情在无形中加深一层,奶奶对她的依赖加重一份。
洛映水不但没有被整死,还得到奶奶的保护。在奶奶的强烈的要求下,她又回到奶奶身边,承担起照顾老人的责任。听到这个消息的南宫寒雪气得差点没有把屋顶掀掉。
“该死,该死!死女人,毒女人!太不公平了,这样的女人竟然可以处处得到保护,真是老天无眼!”她恨恨地骂着,摔碎了所有可以摔的东西。
安妮扭着小腰走来,一脸同情地看着丢东西的南宫寒雪。“也真是的,上天怎么会眷顾坏人呢?没有天理了。这种女人真的留不得!”
“我当然不想留啦,可有什么办法!”南宫寒雪怒火难平,一脚将一盆盆栽踢得东倒西歪。她在生气的时候,没有人敢靠近。当然,也只有在南宫寒野不在的时候,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