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师父看中了你什么,整天一副藐视他人的表情,我看你快点离开酒剑坞算了。”
“对,要是你今天就走,这些玉米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帮你拿上去,否则——”
“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玉米掉地上啦,你捡啊,倒是捡啊,哈哈!还真的捡了!”
被那三道声音包围的人,终于说了话:“你们如此作为,真的很开心吗?”低沉悦耳的嗓音闷闷的,裹着困惑与不解。
与此同时,一里外,又传来车轮飞转、马蹄哒哒的清脆声音,伴随着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嗓音,洋溢着欢喜与敬重:“这次令狐庄主宴请您喝翠微酒,那是多少江湖人求之不得的佳酿呀,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是令狐庄主看在师父的薄面上罢了。”温润的声音略带无奈。
“明明是令狐庄主听闻了您‘箫起云雪飞’的名声,想一堵先生风采才通过蔺师父请您去的。要不是看在蔺师父面子上,先生您才不会来呢。”
箫起云雪飞?
这不是小说里男二许宿的称号吗?
颜旭之忽然想起来,小说里有提过许宿曾受邀参加令狐庄主的十年一次的品酒宴,但中途收到一副来自他派好友慕容煜所画的原主画像,并得知画像中人名叫颜旭之。而许宿与原主其实在儿时便已相识。为此魂牵梦萦神思不定,本就身体不好的许宿因此倒下,休养生息了许久,也就错过了品酒宴。
许宿可谓小说里标配的谦谦公子加暖男,为了原主的“幸福”,什么都能谦让,包括自身的感情。
但颜旭之虽有原主的记忆,对许宿可毫无感情。
十年前,颜旭之穿越到书中时,许宿恰巧感染风寒,宿疾频,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没来颜府找他。颜旭之是无所谓,正好穿越之前,原主母亲被迫害而亡,他这个庶子在颜府本就不受待见,就赶紧逃离了颜府去寻找让他强大的办法。
“先生,您又在看那幅画了啊,慕容公子都说了他是巽风观掌门的关门弟子,您若是想见他,直接去巽风观拜会不就行了?”
“胡说什么,好好赶路。”
颜旭之:慕容煜你都做了什么,这次是寄给好友仇敌的画像吗?!
他听到这里有些崩溃,都这样了还能强行展剧情?
一想到许宿沉重又深情的感情,原著里还描写了许宿对原主深藏于心的几个臆想片段,颜旭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弹指之间,颜旭之想了很多,恰巧这时,他听到先前三个脚步声重重踩在草地上,步步逼近中间的第四人,想来是被方才的话激怒了。
而这第四个人身上,平和的气息中竟隐约透着一抹极其轻微却又纯粹的杀意。
本着躲避许宿的缘由又抱着看戏的心态,颜旭之脚尖轻点地面,人影一闪而逝,来到了右手边半里外的树林。
高大挺拔的杉树底下,被三人围住的青年将一根玉米扔进推车里,站起身显现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竹竿似的瘦高身形。
凭借这四人衣服左胸襟绣着的“酿”字,颜旭之断定这四人是酒剑坞的酿酒弟子。酒剑坞的美酒格外有名的另一个原因,便是拥有不少在酿酒方面拥有得天独厚天赋的酿酒弟子,所以才能让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庄主继承的酒剑坞,没有任何一味佳酿秘方失传过,且还因为人才众多,每代都会拥有几种代表性的美酒。
木竹凝视着三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三人正准备大打出手,突然间,一阵比夏风要冷冽的风吹皱三人身上的粗布麻衣,一双犹如寒潭深渊的眼眸盯着他们,诡异的恐慌陡然充斥心田。
可再仔细一看,木竹还是那个木竹,来到酒剑坞一个月依旧没长半点肉,凹陷的面容上只有让他们看不顺眼的漠然不动,哪有什么令人胆寒的气势,全他妈是错觉。
“你这鸟人,老子就是讨厌你这种眼神!”其中一人怒吼出声,一拳揍下。
颜旭之隐匿起自身所有气息,静静地蹲在树顶,看着一切。
犹如树上的一片绿叶,感受着着世间的阳光与蝉鸣。
绿草林荫中,被推翻的板车上的玉米散落一地,不远处,须臾之间,瘦高青年傻愣愣地被揍了一拳。
与此同时,另一个大高个看准了这个时机一般,拿出一把匕,没有章法堪称粗暴地朝青年砍去,青年像是下意识地突然扭转身形,并未完全闪躲开来,脸上随即被划出一道血痕。
转瞬间,青年屈膝狠狠撞在大高个的腹部,左手夺走匕之时,犹豫了一瞬,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当场使用,然后放弃地随手插在自己后腰,右手已经“嘭嘭”两圈打在了另外两人的脸上。
连续两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三人似乎极为意外,没想到青年反应如此迅。
谁会想到先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瘦高青年,身手比他们几个常常找对方拳打脚踢的人还要好,身姿灵活,出手更是拳拳到肉。
他们眼底藏着胆怯,却又不想退让,逞能继续冲向木竹,与之扭打起来。
木竹的还击看似没有章法,但颜旭之现却有几分功底,闪躲的应对竟然还渐入佳境,不知不觉间将早乱了阵脚的三人揍得鼻青脸肿,骨头断了几根,倒在地上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