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白想,其实不用陪着我,很多自己选择的路和事,我都更习惯自己一个人完成……无关于固执还是执念,我只是喜欢一切皆有始就能有终的圆满,结果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个结果!”
杨苏雪在阳光下憔悴的笑起来,像风中凋零的白色花瓣。
白想依旧执着的跟在她身后,沉默着注视着女孩单薄的背影。
真的无关于执念吗?那为什么还要强调,不停的暗示自己难道不是固执吗?白想实在看不破杨苏雪话里的深意,他也不愿去深想,他只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陪伴在杨苏雪左右,在她需要时能够第一时间上前,女孩的状态实在是不好,自己实在是担心。
你所指的有始就要有终,真的只是在说报了一千米就要去完成这件事吗?白想守在,目光跟着女孩的身影跑过一圈又一圈,看着从自己眼前一遍又一遍跑过的杨苏雪,还是忍不住去想这番话。
跑道上的杨苏雪脸色越来越难看,步子越来越吃力,慢慢的落到最后。
“苏雪!加油!”吴薇呐喊声响起,不少一班的同学都为她鼓起劲来。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圈,当杨苏雪再一次从自己面前跑过时,白想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沉重的担忧,沿着跑道内侧的草地追了上去。
领先在前的选手在焦灼的做着最后的比拼,所有的观众都在为她们加油呐喊;而队伍的末端,两人身影缓缓奔跑在阳光之下。
白想陪着杨苏雪一次又一次跑过看台前的喧嚣,跑过弯道旁的梧桐树荫,跑过渐渐燥热的缕缕晨光,跑过心上的忧伤过往。
两人距离贴的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夏末最后的两只蝉,顽强的煽动着翅膀,唱着只有它们才能听得懂的歌谣。
最后一百米时,跑道上只剩下杨苏雪以及草地上的白想。
杨苏雪费力的摆着手,语气艰难的对白想说:“谢谢……你,可以了,只剩最后一点点”
白想盯着不远处的终点,温柔的回答:“我陪你到最后!”
杨苏雪微微扬起嘴角,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朝终点跑去。
白想故意放慢一点脚步,望着的女孩背影,淡然一笑。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这就是你要的圆满嘛?这就是你要的有始有终吗?你做到了!
你真的很固执。
白想紧绷的心终于松弛下去,像过山车落地,像蒲公英飞起,像英语考过及格线。
杨苏雪终于跑过终点,白想紧随其后,早在尽头等待的吴薇连忙上前托住精疲力尽的杨苏雪。
吴薇轻轻的拍着杨苏雪的后背,激动的的大叫:“苏雪你太棒了!”
杨苏雪依偎在吴薇厚实的肩膀上,一时说不出话。
白想忽略脸颊上的汗珠,慢慢向两人走去,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吴薇怀里的杨苏雪,他忽然特别羡慕吴薇。
…。
“小白!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吴薇脸上挂起别有意味的笑。
“我没跑够不行啊?”白想不屑的回应,目光粘在杨苏雪身上。
微风徐徐拂过少年的脸旁,女孩的扬起的缕缕丝轻轻飘进他的心里。
杨苏雪缓缓起身,望向白想,两人相视无言,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就那么呆呆看了好一会儿,白想问:“你还好吧?”
杨苏雪向他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然后面前的世界开始倒转起来,眼前的清俊脸庞一点点淹没在黑色中。
白想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生了——杨苏雪忽然晕倒在他面前。
不过幸好,白想眼疾手快在杨苏雪昏倒时及时接住了她。
黑暗中,杨苏雪只感知到了一个温暖的背脊,它是那样的舒坦,像微微摇荡着的婴儿床,是那样的熟悉,像家里靠过无数次的抱枕,又是那样的柔软,像蓬松的棉花糖。
棉花糖……
昏昏沉沉中杨苏雪忽然想起那个曾经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挺拔身影,想起那一年的仲夏与蝉鸣,想起郁郁葱葱的树荫下递向她的花束,想起那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朝自己伸出的手,想起那一声声爽朗明亮的笑声,想起那一次次并肩走过的十字路囗,想起数学解析式的奇怪走向,想起那一双满眼都是自己的深邃眼眸。……
昏昏沉沉中杨苏雪忽然想起那个曾经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挺拔身影,想起那一年的仲夏与蝉鸣,想起郁郁葱葱的树荫下递向她的花束,想起那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朝自己伸出的手,想起那一声声爽朗明亮的笑声,想起那一次次并肩走过的十字路囗,想起数学解析式的奇怪走向,想起那一双满眼都是自己的深邃眼眸。
想起有关于那个少年的点点滴滴。
他曾说:“你喜欢吃棉花糖,那我就每天给你买”
他曾说:“你要多笑笑,我喜欢你的笑容”
他曾说:“我们还要一起走过一个又一个夏天”
他曾说:“如果你跑一千米,我一定会在终点等着你”
他曾说:“未来一起去看海吧,我们一起去一个靠近海的城市,去那上大学,去那感受更多世界的奇妙与四季更迭,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就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曾说。这是个多么残忍的词汇。
眼眶里忍不住流出热泪,杨苏雪慢慢睁开眼,眼睛红肿的宛如一朵木棉花。
“你终于醒了”
白想坐在病床一侧,满脸的担忧,看见醒过来的杨苏雪,他着急的询问道:“感觉好一点了吗?”
杨苏雪勉强的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手上传来一股刺痛感,抬眼望去,架子上挂着几个已经空了的吊瓶。
她轻声说:“没事儿,好多了,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