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接过蝉翼剑,娇笑道:“很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杨飞与南宫燕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三人刚刚还是同伙,为何眨眼便成死敌?
杨飞拉了拉南宫燕,低声道:“咱们快走。”
南宫燕暗暗指了指钟敏手中的蝉翼剑,显是想说那剑你不要了?
杨飞摇了摇头,拽着娇妻,转身便走。
他们走出不远,杨冶操忽又大哭起来,梅兰喝道:“二位欲往何方?”
杨飞头也不回,冷冷道:“难道钟夫人想反悔?”
“不错!”钟梅二人齐声攻至。
杨飞大喝道:“小燕子,你抱着操儿快走!”飞云剑夺鞘而出,阻住二人去路。
“你打不过就快逃。”南宫燕泪珠狂涌,拭了一把,匆慌逃去。
哭声渐远,杨飞再无后顾之忧,一声轻吟,紫气稍纵即逝,飞云剑破开箫影,直取钟敏胸前要害,钟敏惊出一身冷汗,飞身闪避。
剑光敛去,他眼前已无杨飞身影,原来这小子已与梅兰斗上数招。
杨飞这招颇有李梦柔风光掠影三分神韵,威力当然远远不及。
“铛铛!”两声轻响,杨飞虽竭力相避,飞云剑仍免不了与蝉翼剑相击,二人运足功力,挥剑互斩,飞云剑竟未折断。
杨飞收势之后,偷偷查看一下剑身,只见刃口出现两个米粒大小的缺口,显是方才所致。
钟敏被杨飞一剑逼退,大声怒喝,挥舞玉箫,狂攻而上。
杨飞舍下梅兰,侧身迎来,唰唰数剑,与钟敏斗个旗鼓相当。
而梅兰并未趁机偷袭,反站在那里,望着杨飞,美目射出无比复杂的神情,她当然认得飞云剑乃梅云清的随身佩剑。
钟敏与杨飞再斗两招,见梅兰住手,愕然问:“小兰,你不想要这小子的命吗?”
梅兰一咬银牙,挥剑攻来。
杨飞独对一人,或能抵挡一时半刻,在二人联手之下,不过十余招,已是左支右绌,岌岌可危,欲要逃走,一想南宫燕尚未逃远,万万不能害了他们母子。
还好梅兰那柄锋利无匹的蝉翼剑总是有意无意偏离杨飞要害,否则凭着已是伤痕累累的飞云剑,杨飞早就血溅当场。
梅兰手下留情,钟敏却是不会,杨飞剑光飞舞,勉强挡了蝉翼剑数下,钟敏的玉箫已至自己咽喉。他避无可避,正叹吾命休矣,蓦地平空飞来一物,击在玉箫之上。
大力传来,钟敏玉箫微偏,生生自杨飞颈侧滑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老公,我回来了!”南宫燕远远掠回,手中持着不知从何寻来的一把柴刀,看起来不伦不类,煞是好笑。
杨飞见到妻子,喘了口气,吼道:“你回来干什么?”
“救你啊!”南宫燕甚觉委屈道:“刚刚若非是我,你早没命了。”
杨飞怒气稍遏,问道:“操儿呢?”
“我暂托给附近山里一户李姓人家了。”
二人在此拌嘴,不知不觉,南宫燕接下梅兰所有攻势,杨飞则与钟敏单打独斗,虽仍处下风,却也不似先前那般狼狈。
再过半晌。
“啊!”南宫燕忽然一声尖叫,杨飞侧望去,原来妻子那把柴刀已仅剩刀柄,而梅兰剑尖直指她的胸口。
南宫燕武功本就逊了梅兰一筹,加上兵刃实有天壤之别,焉能不败。
“小兰,剑下留情!”杨飞惊慌之下,奋不顾身,挥剑来救南宫燕。
梅兰眼中掠过一丝嫉色,蝉翼剑斜挑,与飞云剑迎个正着。
“铛!”一声脆响,飞云剑难堪重负,居中而折。
这一剑集杨飞毕生之功,梅兰仗着蝉翼剑之利,仍非对手,劲力沿剑身传至,不但蝉翼剑脱手,连人也被震得远远跌飞,伏在地上吐了几口淤血,已无再战之力。
杨飞亦是退退数步,闷声惨哼,大嘴一张,再喷一口血雾。
“老公,小心!”南宫燕忽然大叫,飞身扑来。
杨飞蓦地回,只见钟敏玉箫已然插入妻子胸口,顿时骇得魂飞魄散。
钟敏误中副车,哼了一声,玉箫抽回,回去寻蝉翼剑。
“不要!”杨飞双目皆赤,扶着缓缓软倒的妻子,瞧着她鲜血一片的胸脯,心痛如绞,焦呼道:“小燕子,你怎么样了?”
南宫燕勉强伸手抚着他沾满血迹的脸庞,气若游丝道:“老公,你快逃,不要管我。”螓一偏,昏厥过去。
杨飞连连摇头,泪流满面道:“我怎么可以留下你独自偷生?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轻轻放倒南宫燕,一跃而起,大喝道:“姓钟的,拿命来!”
他手持只剩半截的飞云剑,舍命狂攻,招招皆是以命搏命的招数。
钟敏焉肯与他换命,左格右挡,连连后退。
退得十余丈,钟敏忽然一声惨哼,身躯剧震,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箫势一缓。恰好杨飞断剑刺来,他玉箫勉挡,顿时断成两截,眼睁睁看着飞云剑贯入自己胸口。
钟敏惨声大喝,周身泛起白光,庞大的劲道爆散开来,将杨飞和从他身后偷袭之人齐皆震飞。他垂看了看胸口的断剑,喷了几口血雾,忽然仰面而倒,双目兀自瞪得老大,实在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