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笨鸟先飞。
本来老庆没理解,看见向园隐晦地笑了下,似乎是什么不可言说的深意,他这才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徐燕时:“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鸟吧?”
“自己理解。”徐燕时气定神闲,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老庆深知在徐燕时嘴里占不了便宜,随手捞了一张纸,卷成话筒样,采访一旁笑得正欢的向园:“向小姐,对这位徐先生暗戳戳攻击你前男友们是‘笨鸟’的行为抱有什么看法,请问是否要动‘逐客令’技能?”
向园佯装沉吟片刻,笑眯眯地对准老庆的自制话筒,故作惊讶地问:“哦?我可以赶客嘛?”
老庆一脸理所当然,“ofcourse,这是你家。”
向园点头:“好,那你出去吧。”
老庆懵然地看着徐燕时,后者此刻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眼底抻着未名的笑意,而他旁边的向园,笑得就差拍桌了,这才反应过来,这俩合起伙起来欺负自己。
“ok,我走,我去沙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身上散的爱情酸臭味都快把我给腐蚀了。”老庆非常识趣地拿起自己的电脑去一旁的沙上,决定把餐桌让给这对狗男女,话虽这么说,但老庆心里是畅快的,他好像很久没见徐燕时这么笑过了。
老庆端着电脑,甩溜溜球似的甩着鼠标,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老徐,我本来以为你是正经人,没想到你讲黄段子比老鬼还溜。ok的。”
向园憋着笑去看徐燕时,徐燕时也正巧在看她,视线一撞,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似乎凝滞了。
向园脸上的笑意在渐渐淡去,望进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渴求的东西,那双神气活现、单纯天真的眼睛里,比此刻外面的星星还闪、还亮。
而徐燕时眼底漫不经心抻着的笑意,也在慢慢收敛。他刚刚眼神里,某一瞬间,流过的少年意气,像重新打开了一个急湍的漩涡,深深吸引着面前这个姑娘。然而,稍纵即逝。
他压抑克制比窗外夜幕还深沉的眼神,让向园心猛地一抽。
是不是在见识过生活的磨难后,会习惯性克制自己,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
向园佯装咳嗽了一声,淡淡别开眼,再看下去,她怕自己身陷囹圄无法自拔了。
徐燕时下一秒也平静地收回视线,注意力重回电脑,完全无缝对接,直接就着刚才写到一半的方案噼里啪啦敲下键盘。
向园不想打扰他,悄悄挪着凳子往边上移了移,谁知道这餐厅椅子跟地板一磨擦,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弄巧成拙。
徐燕时余光一瞥,“你动静还可以再大点。”
向园诚恳道歉:“对不起。”
徐燕时:“白痴。”
向园现还是工作中的男人比较迷人,徐燕时工作太认真,基本上都很投入,偶尔卡思路的时候,会摘了眼镜靠在座椅低着头闭着眼睛揉搓鼻梁,再睁开眼,面无表情噼里吧啦一通写,她光是看着都心花怒放的,虽然看不懂,但感觉那敲下去的每个字符,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狗腿地问:“要不要帮忙呀?”
徐燕时瞥她一眼,“不用,我写好方案给老庆,这周他出个测试版,等下周我……从北京回来再说,比赛时间还早,你不用太紧张。”
“我跟你一起去北京。”向园看着他眼睛说。
他愣了下,还是说:“不用了,假很难请。”
向园冲他眨了眨眼睛,“我当然有办法,不然我上次年休假怎么请出来的?”
提起这个,他终于想起来,方案也不写了,人松散地往后靠,看着向园淡声问:“什么办法?”
“不告诉你,”向园支着脑袋,一脸神秘,“万一你依样画葫芦怎么办?”
徐燕时笑了笑,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我没你这么无聊。”
最后还是告诫了一下:“不许找永标请假,好好留在这边上班,杨部长这段时间在外地开会,你要是跟我都走了,技术部就张骏一个人上班你信不信?”
向园啊了声,“不是要指纹打卡么?高冷他们也太不自觉了吧?”
徐燕时:“你以为呢,你不信回去翻翻高冷工位底下的箱子里。”
向园好奇:“有什么呀?”
“自己回去翻。”
“好吧,那我把我舅舅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了北京记得联系他,他真的非常不好约的,很多领导想挂他的号都得提前排队,我舅舅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说话也比较直接,但他在肺癌这块真的非常权威。我刚刚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最近刚好在国外休年假,人不一定能赶回来,但是至少可以先听听他的意见,我把他的微信推给你,然后到了北京,你就联系他。好不好?”向园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翻手机,把顾严的微信给徐燕时,又笑着把手机放下,看着他说:“祝你朋友早日康复。”
一句祝你朋友早日康复,狠狠地撞进徐燕时的心里,像是一记重拳,不由分说地砸在他心里,可他此刻心里就像一团棉花那般软,满满的无力感。
向园怕他有负担,立马说:“你不用觉得为难,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人情怎么样,你也为我做了很多事,就当是感谢你带我参加这次的比赛,其他都不重要,赢得奖金才是最重要的,我信用卡还等着还呢。”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换成是技术部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帮忙,更何况我们俩还是同学,我想我们感情应该比别人还深一点,还有就是,你当我在提前贿赂你吧。”
“贿赂?”他略一沉吟。
“是呀,因为我来这家公司另有目的啊!”
“什么目的?”
“把永标干下去!”
徐燕时终于笑了笑,“那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