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家,陈大柱正坐在炕桌边上,一手打着算盘,一手拿笔,盘点着生产队账目,炕桌上是厚厚的账簿。
生产队老会计年初被上调到大队管账去了,他刚向大队打报告,让许继常接任。
在许继常正式上任前,会计的差事就由陈大柱义务兼着了。
就在陈大柱算到一个关键数字时,顺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爹,咱们屯出了件大事儿……”
陈大柱算了半天思路一下被打了岔,脸上浮现恼火,
“你这彪货,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回家进门前要先吱一声。”
“成天一惊一乍的,家里人迟早被你吓出毛病来!”
“不是爹,这回真是个大事儿!我常哥他招工进城了!”
顺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现在人正在村口,让我把这事儿告诉你,你去他那看一下呗。”
“你这孩子,不早说。”
陈大柱赶紧下了炕,穿上布鞋系好纽扣,一溜小跑出了自家院门,度比顺子还要快。
靠山屯小队多少年都没出过一个招工进城的人了,许继常今天进城吃上商品粮,可是全队的大喜事儿!
跑到村口附近后,陈大柱看到了围成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还有人群中的许继常。
“继常,听说你招工进城了?”
陈大柱大声朝许继常招呼道,人群听到他的声音后回过头,自动让开一条通路。
“是的陈叔,今天刚办完录用手续。”
许继常说对大步朝自己走来的陈大柱说道。
“好啊,咱们靠山屯小队出人才了啊。”
“陈叔,我这才刚进城。”
陈大柱在和许继常对话时,用余光在周围扫了一圈。
只见社员中,有人正偷眼看着许继常,像是在盘算什么。
都是一个屯的,陈大柱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有事儿需要托在城里亲朋帮忙的,眼下八成正在谋划着怎么跟许继常开口呢。
这就不大上道了。
人家继常刚进城,就有人想当众开口让他帮忙,这让继常一会该怎么回应啊。
想到这,陈大柱明白了许继常叫自己过来的用意,他这是想让自己把他叫开,免得待会乡亲们开口时抹不开面子。
这孩子,打小就机灵。
陈大柱在心里夸赞道,大笑着向许继常出邀请,
“继常,你刚才和顺子说好了去我们家吃晚饭对吧。”
“我们家饭都要做好了,快跟叔一块回去。”
“好嘞陈叔。”
许继常立刻跟着陈大柱、顺子父子俩一块,往陈家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到了。
和其他社员家一样,陈家也是泥砖房,不同处在于陈家的泥砖房共有三大间,场院也比普通社员家宽敞。
不过他家自留地的规模倒是跟其他社员家一样,因为耕地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陈大柱身为队长可以多分点宅基地,但决不能多占耕地。
进了陈家后,陈大柱邀请许继常上了炕坐在炕桌边,顺子去催他娘做饭。
两人盘腿坐下后,陈大柱认真夸奖了许继常一番,他是真欣赏同村的这位后生。
打小就成绩优异,毕业后直接进单位吃商品粮,性格还特别地稳当,没有自己把留城的消息说出来,而是由村里人现后传回来的。
许继常感谢着陈大柱的夸奖,看神情觉得对方应该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在说场面话。
那是不是可以跟他提一下自留地的事儿?
许继常心想道。
乡亲们如此盛情,许继常现在不好自己走开,得有个人过来叫他才行,队长陈大柱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等陈大柱过来,许继常就好找理由走脱了。
乡亲们正为他招工的事热闹着,他不能不来,但也不宜久留,这就是在乡村为人处世的恰好尺度。
“好嘞常哥。”
顺子明白许继常肯定是有用意,于是小声答应道,转身跑回家找他爹,生产队队长陈大柱去了。
顺子家,陈大柱正坐在炕桌边上,一手打着算盘,一手拿笔,盘点着生产队账目,炕桌上是厚厚的账簿。
生产队老会计年初被上调到大队管账去了,他刚向大队打报告,让许继常接任。
在许继常正式上任前,会计的差事就由陈大柱义务兼着了。
就在陈大柱算到一个关键数字时,顺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爹,咱们屯出了件大事儿……”
陈大柱算了半天思路一下被打了岔,脸上浮现恼火,
“你这彪货,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回家进门前要先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