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石又随意应付了屈南几句话,看看坐的时间也不少了,心中有些心思,就起身对屈南说道:“我的境界虽然比屈南你高上不少,不过我和吕平大哥也是不以武者身份论交,现在你和我都是武者,但是也算俗世凡人,我们也不必以武者的身份排辈,不如你叫我一声小石大哥,到时候在吕平大哥面前,也好有个恰当的称呼,以免弄乱了辈分。”
屈南自然是口称不敢,不过张小石若有所指的又道:“无妨,夜深人静之时,天地自会明白,在凡尘中不需太过计较这些小节,否则屈南你的成就定然有限。”
屈南见张小石的说话颇重,又似乎是觉得张小石的话有道理,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张小石的建议,称呼张小石一声大哥。
张小石见状,也就不久留在隐龙道馆,和屈南话别,就带着张山和王悟,和李毅一道出了道馆,屈南倒是知礼,一直送张小石他们到了隐龙道馆的门口,才停止了脚步,不过他一直站在门口张望张小石他们等一行人,直到张小石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界,他才默默转身回到了道馆。
回去的路上,张山和王悟都默然不语,张小石也没有什么表态,李毅倒是很沉得住气,居然也没有吭声,一直到了吕府主宅的门口附近,张小石才对李毅说道:“李大哥莫非还在怪我不通人情。”
李毅刚毅的面容一整,对张小石说道:“不是,我知道小石这么做肯定是另有原因,只不过心中疑惑,为什么张山和王悟两个悟性不高的人,小石你都肯收为挂名弟子,却不肯接受一个资质如此高的大好青年?”
张小石亲和的笑脸调转过头,对李毅说道:“在师傅面前说弟子坏话,这不是让师傅难堪吗?”
张山一听到这话,平时因为畏惧李毅,现在有张小石在,立刻喊道:“就是,就是,说不定我们的资质更好,有无限的潜力,和小石大家有缘,小石大家就是看到我们这一点才收我们做挂名弟子的。”
张山在此时仍然不敢自称是张小石的弟子,因为挂名弟子是不算在师傅的门下的,没有资格称师傅的尊号。
张小石亲和的笑容一转,对张山和王悟说道:“收你们做挂名弟子不是因为你们和我有缘,恰恰相反,你们和我并无缘分。”
张小石此话一出,张山和王悟都愣住了,就连李毅也是一脸的不解,无法明白张小石此话的玄机。
张小石碧青的脸色向上偏了一偏,道:“你们和我只有因果,还无缘分,也许有一天会有缘分,只不过不知道你们到时是不是敢接受这份缘分的到来。”
这句话还是让李毅等三人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的互相对视了几眼,都看出对方眼里和自己一样,尽是疑惑之色,显然也是不明白张小石话语中的含义。
张小石哈哈一笑,也不多做解释,一边快步上前向吕府走去,一边口中喊道:“日后你们自会明白,还不快点跟上,到了吕府还要和李旦总管说说你们的事。”
李毅当先跟了上去,紧随着张小石的步伐,张山和王悟见了立马也跟了上去,四人几乎同时进入吕府。
张小石进入吕府之后,先是找到了李旦,和李旦说了自己想把张山和王悟留在身边一段时间,让他们在身边帮自己做一些私事,并不改变他们的身份,只不过是暂时调离护院骑士的位子,以后还是要回到吕府的,但是张小石并没有把收张山和王悟为挂名弟子的事情说出来。
李旦听了欣然答应,就把张山和王悟暂时调离了护院骑士的位子,专门让他们安心为张小石办理私事。
之后张小石和李旦话别,就带着张山和王悟在一个美婢的带领下,到了自己在帝都吕府的新居——磐石斋。当然,这是新起的名字,是为张小石专门起的,原来它并不是这个名字,不过张小石并不自在意这些,只是看了看就低头走进了自己的住处。
在自己住处的院子,张小石对张山和王悟说道:“今天就教你们一些简单的打坐呼吸之法,你们回去要好好练习,从明天开始,你们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我希望你们认真的把我的话听清楚,否则到时千万不要埋怨他人。”
张山和王悟看着张小石碧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潮红,突然间有种异常寒冷的感觉,似乎似突然掉到了一个冰窟窿里似的,再一看张小石亲和的笑脸,不知怎么的就感到张小石亲和的笑脸似乎化作了狰狞鬼厉的恶魔之脸,好像在向他们狞笑。不禁都摇了摇头,又睁开了双眼仔细的看着张小石,然而张小石的亲和笑脸却和平常一样,平易近人的摆在他们眼前。
张山和王悟连忙甩开心中杂念,他们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机缘,虽然有生命危险,但是却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这世道,哪个想出人头地的人还能不冒风险?如果他们没有遇到张小石,就是和原来的日子一样,谁又能说就不冒生命危险了。
此时不搏何时搏?
盏茶之后,资质尚可的张山和王悟就把张小石所传的修炼控制呼吸之法记了下来,然后匆匆出府,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练习张小石所传的控制呼吸之法,从明天开始,对他们来说就是充满未知的天数了,他们命运在这个夜里就开始拐弯,谁也不知道会是如何。
教授了张山和王悟炼气之法后,张小石才开始观察起自己的住处,先是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的布置倒是很合张小石的口味,张小石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意外。
看来吕平对他很是了解,别看张小石人前很活跃的样子,其实他更喜欢的是幽静别致的气息。这所独立的院子很符合他的心意,院子中间是一小块清池,从院子高墙的东南角用竹筒引水进来,潺潺的流进清池,流水细细飞溅的水珠在空气中映着斜阳的金光自由的飞舞,闪烁着莫可名状的亮晶晶的微光,像快乐的水精灵在天泉中奔放追逐,嬉戏似的打架。
在清池的旁边是一条鹅软石铺成的小道,弯弯曲曲的直通到张小石住的主屋,脚踩在上面,虽然是穿着鞋,但是仍然有种微微欲痒的感觉透过鞋子传到脚上,最后直达心间,确实让人心头舒展而又痒痒难分。
在四周还种了几棵不知名的碗口粗的小树,看着好像有点零散,回转头的瞬间,却有种暗合四象天数的感觉,绿叶在微风的轻拂下,出情人般的呓语,即使是高更隐逸的贤者,也要为这清幽的环境喝上一声彩。
张小石亲和的笑脸慢慢的向周围转动,每转动一分,碧青的脸色就青上一些,须臾,张小石终于把院子都看通透了,才把目光缓缓收回,像水一般的全都流回他的眼珠子般一样,幸好此时他的身旁没有旁人,否则真要被他吓个半死。
张小石接着向主屋的方向走去,进了主屋,然后就叫来一位吕府下人,让他转告李旦和吕平,说自己有事,大概需要七天的样子,不要让人来打扰自己,自己自会照顾好自己,毋须他们担心。
下人退下去向吕平和李旦报告去了,张小石才把门关上,就地打坐炼气,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入夜,大概是月悬中天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般人听不到的脚步声,但是绝对瞒不过后天后期武者的耳朵,来人似乎是有意避过常人的耳目,但是却又没有有意避开张小石的意思,直直向张小石的主屋行来,在主屋的门口就停住了,似乎站在了外面一般。
张小石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大约过了两个更天的时间,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似的,张小石这才静静的站起身形,走到木门处,打开木门。只见在月色下,有个人形跪在他主屋的门口,一言不,如果是胆小的人,只是这突然出现的身形就会被吓到,何况还是一言不的跪在你面前。
张小石好像没有看到这个跪在地上的身形似的,从这个身形的旁边走过,来到了院子中央,看着西沉的朗月,只见西沉的朗月出不算明朗的清辉,点点星辰还勉强的抖动在天际,微微的光亮提醒在院子中的人,看来天很快就要亮了。
张小石一言不,跪在他门口的身形也不敢出言,连跪的方向都没有移动,还是背对张小石,朝着张小石主屋的门口跪地。
情况有些诡异,让人确实莫名其妙。
张小石看着朗月西沉,就要落入了天边,静静的欣赏,大概三炷香的时间,张小石的身影才霍然抖动了一下,仿佛是被夜风吹着凉了似的,陡然间清醒了过来,然后又走回到主屋,关上了大门,居然没有理跪在地上的身影,回去睡觉了。
跪在地上的身影仍然是一动不动,同样没有言,就这样静静的跪在张小石屋前的门口,有若石雕。
星辰好像都有些看不惯张小石的做法,不忍心再看跪在地上的身影,自动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一时,
夜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