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殿。
帝都神腿门的核心大殿,取意是脚踏青云,扶摇直上之意,和神腿门的名字倒是相得益彰。
此时,在高高的大殿之上有位威严的花甲老者正坐在仅有的一张阔椅上,炯炯有神的眼睛如雷电般直射在大殿之上,大殿上一字排开摆着七具尸体,都用了神腿门的秘法,保持尸身不会腐烂,还和当初活着一般,栩栩如生。
威严的花甲老者紧闭的双唇终于张开了:“外面现在的情势如何?”
大殿上一旁有个中年人走出两步,出声回道:“情况有些诡异,现在外面一片平静,没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谣言,都把眼光集中在吕府,想看看那位神秘的先天高手到底在干嘛,不过那位先天高手似乎很规矩,只是每天都从吕府出来,然后带着两个年轻人向隐龙道馆行去,据说是操练两个年轻人。”
“那隐龙道馆是什么来路,而他操练的两个年轻人又是什么背景?”花甲老者继续询问道。
“隐龙道馆是从墨子道馆分出来的屈将子后人所创,现在的馆主是他的嫡孙,一位叫屈南的年轻人,武者之境才后天顶峰,算不上什么高手。而他身边的那两个年轻人的来历就有些离谱,据说是吕府的两个下人,不知为何成了他的两个挂名弟子,武者的境界非常之低,现在仅仅只是后天的中前期,连中期的境界都不到。”还是那位中年人认真的回答。
“哼,还不是蒙蔽你们这帮蠢货,被人家耍了都不知道。”花甲老者怒喝一声道。
大殿上一片寂静。
花甲老者继续道:“现在外面不是没有谣言,只是还没有看清形势,更没有摸清我们神腿门的下一步,谣言是要在恰当的时候才起作用的,现在还不是恰当的时机而已,你们明白吗?”一句看似疑问的话,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口气。
大殿上两旁整齐的响起一阵折服声。
花甲老者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脸色却依然是一脸的威严肃穆,没有动摇一下,又道:“那寸拳道馆现在有何反应?”
大殿另一边走出一个中年人道:“寸拳道馆的人和往常一样,都非常低调,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那天他们并没有人出过手一般。”
花甲老者闭上双目凝思,少时才睁眼道:“先别管寸拳道馆,现在我们的对象是吕府那位神秘人,你们把他看紧了,解决了他,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不过你们要小心,他应该是一位不可小视的高手,别被他抓住把柄,脱不了身。”
大殿下一片称是的声音。
花甲老者缓缓站起身子,直直站稳在大殿之上,有如一棵历经风雨,仍然屹立不倒的千年苍松,挺直着脊椎,开口问道:“扁鹊门圣手扁老到了吗?”
“已经到了帝都,应该在不久之后就会赶来这里,这次花了极品的代价才请到他老人家。”大殿中有人回复。
“多大的代价?”花甲老者问道。
“一年的药品。”
上的花甲老者心口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心里直叹道:这帮蠢货,就没有一个会办事的,要是宫师弟还在就好了,可惜老三和老四老五都远在南边,现在还没有赶到。
想到了宫子奇,花甲老者的心又一次的抽搐,这宫子奇师弟可是神腿门的一个标志,一个很重要的力量,如今却躺在了大殿之上,想起同门几人学艺的点点滴滴,花甲老者禁不住就如针扎一般,心痛不已,再看底下的一帮废物,又想到了宫子奇的两个徒弟,也就是号称神腿门百年双绝天才的他的两个师侄,如今也是白人送黑人,心中更是大恨。
他知道一定是最近在忙着办一件大事,引起了有心人的不满,所以针对他们神腿门暗中出手,这寸拳道馆肯定就是棋子之一,只不过后来从中横杀出一位吕府的神秘高手,一出手就连毙了神腿门七条人命,弄得各方势力都偃旗息鼓,想看清楚这位神秘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出手就如此狠辣,一点余地都不留,尤其是斩杀宫子奇这样的人物,要知道,像宫子奇这样的人物都是各方势力充门面的人物,如今却被人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斩杀了,这明显是在对这个门派的挑衅,如果不解决他,这个门派自帝都的声威自然大降,以后都很难在帝都混下去了。
所以神腿门必须先要打倒张小石,重新树立起自己的旗帜,否则就会被人踩下去,神腿门和张小石之间必然要决出个真章来,这也是各方势力在旁观的原因,因为还不到出手的时机。
加上张小石的出手确实给人震撼,其出手狠辣,简单,没有半点的犹豫,好像是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似的,不由不让帝都的各大门派都在旁观之中,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一个人就单挑上了帝都接近十大门派的神腿门,他的后面是否还有其他未知的势力,难道是他身处的所谓吕府?
这决不可能!
帝都的秋天开始刮起了一阵阴冷的秋意。
花甲老者正是当今神腿门门主,被帝都人称为三腿惊破天的颜真道。他和宫子奇是师兄弟关系,两人感情并不算好,但是在神腿门的利益之下,所有的成见都随着宫子奇的身死而改变,怎么说都是几十年的师兄弟,当然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颜真道是大师兄,除了宫子奇外,还有四个师弟,不过现今都不在身边,都被他派出去办事了,想不到神腿门不满的势力在神腿门这个比较衰弱的时期出手,时机拿捏的刚刚好,更想不到是横空杀出了个张小石,把各方的如意算盘都打翻了,让大家的计划全都落空,颜真道既有些感激张小石又非常的恨张小石。
要知道,如果不是张小石横空杀出,谁也不知道要对付神腿门的势力会采取何种手段,而今因为张小石的出手,不得不改变计划,静心在旁观等待,给了神腿门一个喘息的机会,静等他的几个师弟和一些助威的势力到来,否则颜真道也不会隐忍至今也没有对张小石采取手段。
但是张小石的出手也太过狠辣,一点都不留情,最重要的是把两个中年人和宫子奇给杀了,这就让双方结下了不可解开的结,一定要付出代价直到一方无力阻挡另外一方为止,甚至可能是一方满门倾覆,这都不是不可能。
张小石,已经成为横亘在神腿门门主心中的刺,不拔不快。
颜真道站在大殿上良久都不出声,心中思考着他准备的大事情,怎样才能做到点点滴滴一丝不漏,不过现在神腿门处于风头浪尖,似乎又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他隐隐感到有几方势力似乎联合了起来,有一起打压他神腿门的趋势,这让他心中非常焦虑不安。
如果暂停那个大计划,就等于束手就擒,可是别人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吗,如果加快计划,时间和人手肯定不足,那也只是一败涂地,成为别人的笑柄而已。
看来只有再等等了,颜真道心中叹息。
接着他对大殿下的一人问道:“星云,有查清吕府的背景吗?”
一个相对稳重的年纪大约快三十的青年人走了出来,半跪在大殿回答道:“吕府的背景表面看着很简单,他的上任主人是吕胜,是墨子道馆现任钜子的师弟,后来两人因为女人分道扬镳,吕胜退出墨子道馆,十几年前,吕胜在帝都还有些名气,因为他每年都会向他师兄挑战,不过后来经人劝说,和现任钜子约定,每年都会在他辽城的吕府举行决斗,渐渐淡出帝都。如今在帝都的吕府主人是他儿子吕平,此人虽不是武者,但手腕高,城府极深,据说这个张小石就是他招来吕府的,还借着张小石把他二弟斩杀在辽城一个豪门夜宴上,连父亲都逼得让位与他。不过……”
半跪在大殿上叫星云的青年人似乎在厘清思路,思考着如何把问题说清楚,顿了一顿,才道:“这个吕平好像搭上了某个朝中的大势力,和我们的争斗应该是无意中卷入进来的,他在来帝都的当天就独自驾着马车进入内城,现在还没有探出是搭上了哪一条线,而我们从吕府探听关于张小石此人的消息倒是不少,听说张小石此人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而且没有一般人的弱点,通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旦出手,则是雷霆手段,不出人命就是老天垂怜,据说当日被他斩杀的吕府二少,是被他活活的痛死的。对吕府之人尚且如此,对外面的人就更不用提了。”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宫师叔可能是因为一时的与吕府在封路上产生了矛盾,继而引出了张小石,宫师叔脾气火爆,加上弟子也有些傲人,和张小石可能有什么语言肢体冲突,而此人一出手,就是连毙七人,宫师叔他们可能只是误遭毒手。”
此人思路缜密,脉络清晰,而且推断不受感情影响,就事论事,也是与事实不远,的确是神腿门的人才之一。
颜真道很满意,对他点点头,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