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衍的大丧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祭拜的人也会依照官衔等级分批前来,否则,车辆排队都该塞到朱雀正街去了。
马车到了西面侧门,有小厮候着,直接将马车引进了内院。
这里是与谢家沾亲的女眷引到此处进门,二夫人曾氏带着仆妇们在二门处迎客。
因礼部郎中亲自带过来,小厮更是重视,见是武安侯府的马车,便知道是谁来了。
赶紧端了梯子放在马车边,老夫人和6菀下了马车。
曾氏见到她们赶紧迎上前,看到6菀不由惊艳,曾氏忍不住眼圈就红了。
这么好的贵女,本来该是她的儿媳妇啊!
“菀儿见过二夫人。”6菀行礼。
曾氏一把拉起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老夫人来了,快里面请,软轿已备好了。”曾氏挽着6老夫人,同时招呼6菀,“菀儿,慢些走,今早刚下雨,地有些湿滑。”
“好的。”6菀柔声应着,“宁哥儿往前院去吧。”
“是,长姐。”6修宁丝毫不紧张,大大方方的应了,跟着谢府丫鬟绕过抄手游廊往外院去。
进了二门,软轿已经候着了。
6菀再次踏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大宅子,浑身一颤。
“你怎么了?冷吗?”6老夫人察觉,给她拉紧了大氅。
“没事。”6菀勉强笑笑。
6菀看着熟悉的地方,心如打翻五味瓶,临死前的窒息和绝望再次袭来。
晋文侯府宅子很大,雕梁画柱,亭台水榭,游廊流水穿梭其中,处处透着精致奢华。
谢府要维持表面的富贵奢华,所以吸干了她的血,啃净了她的骨肉。
6菀握着暖炉的手血筋暴起。
晋文侯府乃四侯之,百年前属名门大家,老侯爷原配本是先帝太傅之女,嫁女时也是十里红妆,以前谢家的富贵在京中可挤入前五。
长孙谢知衍才华横溢,是四侯唯一承世子称号的世子,深得帝心,又与太子关系极好,若不死定前途无量。
但谢府大房和其他三房关系淡漠,谢府并没有得到谢世子多少势,侯府三房老爷官运都不佳,渐渐的坐吃山空。
继室老夫人为了保持富贵体面,为她亲生儿子娶了富商女曾氏为正妻。
曾氏儿子谢怀钰也算争气,上届考中进士第二百一十六名,今年准备参加春闱,他生得温婉如玉,又喜欢交友作诗,诗友们送他玉公子称号,晋文侯府眼看可以再登鼎盛。
天有不测风云,谢世子出了意外,世子之位悬空,谢府暗涌风云。
这时,6菀就成了谢府算计的棋子。
6菀深吸口气,平复心情,挂上平时的标志笑容。
祖孙二人进了内堂,见到谢老夫人,她淡漠的朝6老夫人行了个平礼,6菀上前行晚辈礼。
当着一干贵妇和小姐的面,谢老夫人不会为难她,只点点头,算是接了。
6菀也懒得瞧她的脸色:“我想去给世子上一炷香,再拜见大夫人,不知是否方便?”
谢老夫人看着她,“文渊陪菀儿去吧,小心护着,地上滑。”
6菀蹙眉,这才现谢怀钰竟也站在一旁。
他一双含情眼灼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