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您可看得懂？类目挺多的。”赵嬷嬷探头。
“我没学过管账，是有点看不懂。”6菀羞赧道。
赵嬷嬷态度顿时轻慢起来，“我就说嘛，小姑娘家怎看得懂啊。庶务可麻烦了，各种开支林林总总起码三百来项，没个五六载历练，这就像看天书。大姑娘也不用查得这么认真，瞧过知道账本长什么样就可以了。望门寡也不能掌家，学了也没用。”
夕颜气得不行，竟敢当大姑娘的面这样说。
可赵嬷嬷是府中最得脸的嬷嬷，她也不敢直接顶。
6菀一脸平静，“那就得辛苦赵嬷嬷指点了。夕颜，给赵嬷嬷端碟点心来。”
夕颜瞪一眼得瑟的赵嬷嬷，无奈，只好去取点心。
6菀才懒得看杂七杂八的项目，她只挑自己关注的帐查。
“咦，赵嬷嬷，这是啥？”
赵嬷嬷凑过去，“这是厨房每日的进出帐，有些是咱自己养的鸡鸭，其他的都是外面送进来的，外面的都是月结。”
夕颜端了点心进来，赵嬷嬷接过，捧着盘子一边吃，一边说话，点心沫子到处飞。
气得夕颜挥着帕子挡在6菀脸的旁边。
“这个呢？”6菀示意她让开。
赵嬷嬷大肥臀对着夕颜一推，将她挤开，笑嘻嘻的凑得更近，“这是各房女主子们胭脂水粉饰支出，一般一个月购买一次……”
6菀忍着恶心，微微让开脸，面色不改，一连串的问了好几处，故意问得特别细致。
这一问，就能现账目做得糊涂，漏洞百出。
赵嬷嬷被问得头皮麻，脸色开始不耐，后来就直接说个名目，也懒得细解释了。
6菀对她态度丝毫不在意，指着一处，“这好奇怪，进进出出好频繁啊。难道是有什么又买又卖的？”
“这是印子钱。”赵嬷嬷脱口而出，立觉不对，警觉起来。
小丫头片子在这等着她呢。
6菀抬头，一脸天真，“什么叫印子钱啊？”
赵嬷嬷瞧她一脸好奇，暗暗松口气，小屁孩能懂个啥
打着哈哈，“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啊，老夫人让放出去又收回来，奴婢只管放和收便是。”
6菀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漫不经心的问，“总共放了多少印子钱啊。瞧着数目挺大的，好几万吧？”
赵嬷嬷纠结半晌，就听见6菀声音清凉，“醉月楼去年给了母亲三万两银子，怎么没有记录？”
“啊，什么？”赵嬷嬷又紧张起来。
6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印子钱放出去快六万两银子，这里只记录了本金进出，利息没有记录，这批银子去哪里了？还有，这有几是典当入账，写的物件可都是我母亲的嫁妆？谁当的？当票可还在？”
6菀一个个问题当头砸下来，赵嬷嬷脑袋蒙了。
“这……我只管收银子用于开支，可不知道这是谁的嫁妆。”
“夕颜，掌嘴。”6菀淡淡道。
夕颜夺过点心盘，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你也敢在大姑娘面前称我？”
赵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目瞪口呆。
“赵嬷嬷，不知道祖母是否知道你这帐如此乱？”小姑娘音调微凉，透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赵嬷嬷背脊一阵凉。
夕颜怒斥，“赵嬷嬷哑巴了吗？大姑娘问话都敢不答。”……
夕颜怒斥，“赵嬷嬷哑巴了吗？大姑娘问话都敢不答。”
印子钱的确是经过庶务支出的油头进出的，用的正是醉月楼的银子。
赵嬷嬷回神，一脸不信，6菀这是盯上印子钱了？
“大姑娘看得懂帐？”
6菀冷笑，“怎么？赵嬷嬷觉得我不懂，所以好糊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