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摆好了信纸,握好笔,回头跟楚建军说道:“可以开始了。”
楚建军看向窗外,沉默半晌。
终于,他慢慢开始讲话。
讲的内容,便是他留给楚韵的最后,也是唯一一封遗书。
……
今年的雪可怪极了。
要么不下,要么见着连天儿的下,好像天漏了个窟窿似的。
天气愈的冷。
楚韵住了三天院后,就收拾收拾出院了。
脚踝还是很痛,但她在医院实在是待不住,总觉得压抑。
外婆是她出院后才知道这件事的,没出院时楚韵拦着,谁也没敢跟外婆说。
老太太都急哭了。
当时就催着楚韵二姨拉着她往红星厂这边来。
住下就不走了。
这才不在跟前几天啊,连医院都住上了!
金禧雁一万个不放心。
自从老太太来了以后,这个老房子里就越来越热闹了。
二姨经常来,赵雪也有事儿没事儿的往这边跑。
陈澈就更厉害了。
除了回家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这边。
楚建军好像也好了点。
没那么木讷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时间总是滴答滴答流逝的很快。
2o24年2月9日。
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
鞭炮从早响到晚,大街小巷满是喜庆的红色,或是对联,或是红幅。
楚韵在准备年夜饭。
今年可热闹极了。
赵雪,陈永奇两口子、陈澈、外婆、小舅……都要在老房子陪楚韵顺带着楚建军一起过年。
大舅跟二姨都成家了,除夕年夜饭肯定是要在自己家里跟老婆(老公)孩子(无)吃。
楚韵还有点遗憾呢。
赵雪腌了半个冬天的酸菜,今天是彻彻底底派上用场了。
锅里咕嘟咕嘟的滚着火,炖着闻见就让人直呼受不了的酸菜粉条炖五花肉。
客厅里,陈澈跟陈永奇果然是社恐(社交kb分子),拉着年龄差的挺多的高栋梁聊的那叫个火热。
外婆坐在沙边上,聚精会神的盯着家里这台破破烂烂的电视里演的节目看。
还是家庭调解栏目,这会儿播的是五十岁大叔身体倍棒,不顾妻子反对,每天晚上都……
大娘对着镜头嗷嗷哭啊。
然后是楚建军,他不愿意躺着,就坐在轮椅上,就守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看雪。
一直到晚上。
满桌的饭菜,红红火火的气氛,团团圆圆的除夕。
楚建军不愿意出来一块儿吃年夜饭,说是不饿,就一直催楚韵赶紧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