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郭兰冷不丁问道:&1dquo;侯卫东还在上青林工作组吗?”
侯卫东很是惊讶:&1dquo;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青林工作组?”到了青干班,与各地各单位工作骨干交流以后,他对在上青林工作组工作这个事实有了认识,除了任林渡等少数人面前,他对工作困境闭口不谈,免得引人侧目。
&1dquo;我和肖部长在9月份到了青林镇,和赵书记见了面,了解你在青林镇工作的情况。”
侯卫东反应很快,道:&1dquo;难怪青林镇突然莫名其妙给我安了一个工作组副组长的官衔,原来是你们到了青林镇。”
任林渡迫不及待地问道:&1dquo;你到李山镇来没有?镇里对我有什么看法?”
郭兰道:&1dquo;部里对公招生评价普遍都不错,如实给赵书记作了汇报,赵书记很高兴。”
任林渡继续追问道:&1dquo;郭兰不能保密,镇里对我是什么看法。还有,部里对我们十人的使用有没有统一安排?”
侯卫东想着自己的境遇,心情就有些压抑,只是不断地吃菜,让任林渡尽情挥他的口才。
郭兰眼角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视着默默无语的侯卫东。刚才在办公室,她一眼就认出侯卫东正是在学院后门舞厅遇到的年轻人。
6月2日是郭兰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当时她正在积极准备考研,收到了相恋多年的男友从美国寄了一封信。信很短,只有一页,男友大概受了美国人影响,在信中直截了当提出了分手,连理由也没有。
郭兰深陷爱河,她顾不得太多,给男友打了国际长途。男友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被逼急以后,道:&1dquo;美国不是天堂,而是地狱,我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日子过得太艰难了。其中的痛苦空虚你在国内难以想象,我现在正和一位北京女孩同居了。”
&1dquo;你出国前说了什么,还记得吗?”郭兰咬着嘴唇道。
&1dquo;我是真心爱你,所以不想骗你,分手吧。”
信上所得终觉浅,如今听到男友的无情表白,郭兰由失望变成了绝望。挂断电话以后,她大脑一片空白,呆坐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脑袋里突然迸出了放纵一次的想法,来到了沙州学院后面开的舞厅。
舞曲开始以后,一名长相还算不错的男子请她跳舞。谁知刚下舞池,那人试着把脸贴了过来,郭兰虽然心里想放纵,可是真到了放纵之时,她又惊恐万分,忙用手紧紧抵住。
随后的舞曲,郭兰一直不肯接受邀请。正准备离开,来了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她神差鬼使地接受了邀请,没有想到两人跳舞竟然很是默契。柔情十分钟之时,听着熟悉的爱情歌声,她突然情不能自禁,伏在这个年轻人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郭兰的父亲是沙州学院教授,她家就在学院里面,离开了舞厅,她从后门回到家中,关着灯在黑夜中坐了一夜。天亮之时,她擦干眼泪,将一头漂亮的长剪成了短。这是挥剑剪情丝的意思,她要与负心人彻底决裂。
对于舞厅里遇到的那位英俊而沉默的年轻人,郭兰心存感激。正是由于他的出现,无意中安慰了陷入悲伤的自己,让自己能够勇敢地跳出感情的泥潭。
这以后,郭兰潜意识在留心那天在舞厅里出现的小伙子,却再也没有能见到此人。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年轻人如天下掉下的林妹妹,出现在青干班。
郭兰剪了短,形象变化极大,侯卫东虽然觉得面熟,却无法把组织部综合干部科郭兰跟舞厅里的长白衣女子联系在一起。郭兰观察侯卫东的表情,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就把这个秘密深深地埋在了心头。毕竟,那天晚上的亲密举动是一件让人脸红之事。
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郭兰提醒道:&1dquo;前年益杨搞了小乡合并工作,两乡或是多乡合并以后,干部人数相对多了。各地成立的工作组主要功能是安排干部,侯卫东要想尽快办法回到镇上,否则不利于今后的展。”
侯卫东被郭兰戳到痛处,道:&1dquo;我分到了工作组已有四个多月,前一阵子秦飞跃镇长准备把我调到计生办,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办成。”
郭兰在组织部门,信息灵通,知道赵永胜和秦飞跃有矛盾,她隐晦地道:&1dquo;你要多向赵书记汇报工作,镇党委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吃完饭,任林渡不容分说地充当护花使者,送郭兰回家。侯卫东不愿意凑热闹,一人来到了益杨百货。
习惯了上青林晚上的黑暗,此时看着益杨城的灯光,就有流光溢彩之感觉。而在沙州学院读书之时,侯卫东从来没有觉得益杨城内的灯光明亮过。
走过步行街,侯卫东朝步行街东侧的华书店走去,这个华书店是侯卫东每一次进城的必到之处。刚刚走进书店大门,迎面看见段英拿着一本书从店里出来。
段英穿着紫色的长大衣,成熟而又端庄,学生气已很少了。此时骤然在书店门口相遇,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道:&1dquo;你在青干班学习也不来找我。”
侯卫东问道:&1dquo;你知道我在青干班学习?”
段英脸色微红,道:&1dquo;小佳和我通了电话,知道你在参加青干班。”其实和小佳通话之前,刘坤给他说了此事,她在侯卫东面前下意识回避了刘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