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皆是沉默,修则是略略闭着眼,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而罔离的脸色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有幽煌仍是那般慢条斯理的笑着,眸中的深色看不出其中隐藏的东西。
就在四人都沉默之时,幽煌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坐到了榻上,淡笑着拿起了那个香炉,伸手拭去面上积下的香灰,喃喃道,“终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以后有了姐姐,我便不用这么操心冥界的事了。”
也就在这时,石门缓缓的打了开来,三双眼睛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也只有幽煌仍旧在缓缓地把玩着他的小香炉。
“……无双……你都听到了?”重明的目光有点颤抖,有些绝望,不自觉的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间重明如此,无双不禁又好笑又心痛,“你在怕什么?怕我知道之后去做蠢事,还是怕我从此之后再也不相信你。”
两者都有……重明闭上眼,在心中默默道。
“若是那天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又有什么好避忌的呢?如果你所谓的喜欢就是一个人忍受一切,背负一切,那喜欢还有什么意义。或者,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没那么想过,我只是不希望你再为一个不确定的希望去冒险了。上次你擅自离开去昆仑,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别过头,看向远处,脸上的神情看着便让无双心底焦急,可若是应承他的话,那么他不是没救了?
修则他们眼看着二人如此,也不好插手,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静观变化。
也就在此时,幽煌又缓缓的开了口,“无双,你可要小心一点,听说轩辕雪中了毒,只怕重羲会来找你算账啊。”
“什么?难道师兄说的是真的?无双你真的伤了师父么?”重明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愈诡异。
“什么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去了昆仑,便被你那好师叔整整在琅琊困了四天。差点连性命都丢了,连你师父的面都没有见到,又怎会害她?”
?!
“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苦笑,“当时的情势来得及说这些有的没的么?”
“说的也是啊,无双连救你都来不及,又怎会去顾及那些细枝末节之事。更何况此事并非他所为……”幽煌放下手中的香炉,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是如惊天霹雳一般重重的敲击在二人心上。
无双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眼中现出危险的光芒,缓缓却极具威慑意味地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对上无双的目光,只是手指缓缓地在衣摆上的花纹滑动着,“不多也不少,你们知道的我现在也知道了,你们不知道的我多少知道一些。”
听到幽煌这句无比从容的话,无双却是不怒反笑,“哦~看来我现在要好好审视一下你这个冥王了,可不能小看了你。”
幽煌垂眸淡笑,语气似是微微带了一点不屑,“虽然我的年纪在冥界里算是很轻了,但我毕竟也比你多活了九百多年,见到的比你多也是常事,何苦这般尖刻,倒像是我害了你们似的。”
听到这句话,不光是无双,便是修则和罔离都觉得他有些不知所云和强词夺理,却听他又缓缓道,“轩辕雪的事,我也不想避讳什么,既然姐姐愿意帮这个忙,那我便都说出来也没什么。她的伤是天枢动的手,至于动机是什么,你们可以自己去猜。我也不好再多说了,省得有些人说我居心叵测。”
罔离皱了皱眉,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幽煌你疑心太重了。”
冷冷一笑,“算是吧,那就请各位好好思量我的话。看看值不值得信。”说完竟是径直拂袖而出。
“幽煌!”纵然是罔离出声想要挽留,却未曾见到幽煌再转顾半分,那黑色的背影竟是异常的决然。
这一变故让无双和重明也有些吃惊,罔离更是无可奈何,倒是修则仍旧是一脸镇静,看不出半分变化,也是他开口道,“便是留在此处也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先行离去,毕竟冥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三人闻言俱是颔,于是便沿着来的道路向冥宫之外走去。
然而,一出冥宫,重明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脚步几个踉跄,几乎要跌到,幸好无双时时提防,伸手扶住了他,这才免去了又一次受伤。
伸手缓缓往他体内灌注灵力,却现他体内的构造已经完全的紊乱,魔尊的魂魄居然又有苏醒的预兆。
“出了冥宫,没有神力压制,魔尊自然会苏醒。为今之计,只有早早回到忘川,让巫暨施用傀儡之术方可保他暂时无虞。”修则开口一言,众人皆惊。
“傀儡之术?为什么要用那种法术?”
“傀儡之术能够暂时压制人的本心,让人听命于施咒者,同样的只要重明在傀儡之术下意志消散,自然也可以压制住魔尊魂魄。只不过这种咒术对人体还是有损伤的,因此不可持久。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施不施用全在你们。”
无双再一次犹豫了,重明回眸看了看他紧缩的剑眉,微微添了一份心疼,又看了一眼修则,道,“我答应。”
“重明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重明微笑着坚定的打断,“无双,你方才要我真心顾全我们两个,可你现在又自私不是么?这样虽有风险,但不至于丧命。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