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苟东西揉着肿胀的眼眶,颇为幽怨地瞟了虞见卿一眼。
龇牙咧嘴的没敢说话。
阿猫目睹了虞见卿暴揍苟东西的全过程…他唯一能为自己好兄弟做的就是忍住不笑。
这家伙,实在是有些跳脱了!
未经主上准许,便把那位姜山主带到这里,若她暴起伤人如何是好?
打一顿都是轻的了,若是换作别人,非得赏他个三刀六洞不可。
“明日秘境开启…”虞见卿揉着有些酸疼的手腕说道,“最多三日便可落下帷幕,届时就看你们的了。”
“主上,尉迟家的眼线怎么处理?”
阿猫微微俯下身子问道,“山下近日商队马车频繁,看来尉迟家的人急了。”
虞见卿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眼落日余晖染透半边天的红霞喃喃道:“尉迟家是没想清楚……”
“在别人的地头上耀武扬威,人家有点反应动作也正常…暂时不要对尉迟家的人动手,若是闹得太过难堪,后面我怎么跟人家谈生意?”
说着,虞见卿看向了满脸幽怨的苟东西,微微皱眉道:“阿狗!”
苟东西委屈巴巴地走过来,“主上。”
许是有些无奈,虞见卿轻轻叹了口气,深深看了苟东西一眼道:“觉得挨揍委屈了?”
“属下不敢!”
苟东西撅着嘴回道,只是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虞见卿乐了。
阿狗跟着他的时间是最久的,溺爱多了便时常会有些小孩子心性…其实苟东西也就是跟他会这样,在外人面前,苟东西仍旧是那位杀孽深重的冬蝉左使。
“别跟我哼哼唧唧的,该做事了。”
虞见卿笑道,“明日一早,你从山中带二十人离开…潜伏在临渊城到花月镇的必经之路上。”
“是,主上。”
苟东西当即行礼接令。
该做正事的时候,他脸上的委屈和扭捏哪还有半分存在?
一脸正色,眼神凛然。
……
还是没办法沉下心神修炼。
6沉昭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端坐在床榻边缘的姜白衣。
师尊又在疗伤……
姜白衣的脸色比平日里更添一分苍白,黛眉微蹙着,贝齿半露轻咬着下唇,额前的细汗打湿了碎,肩头也在颤抖着。
6沉昭看的心里一抽,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师姐弟三人最是清楚师尊的伤势。
姜白衣满身的暗伤旧疾中,最轻的也是当年孑然阵斩十三大妖所留下的。
想到这里,6沉昭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姜白衣。
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6沉昭一步一步靠近,直到双脚只差半寸抵住姜白衣的脚尖才停了下来。
近在咫尺,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在鼻子里弥漫着…还有些并不难闻的汗味,疗伤是一件很枯燥也很煎熬的事情,姜白衣封闭五识全力而为,自然察觉不到6沉昭的靠近。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笑,眼中的眷恋和担忧交替。
6沉昭八岁敢和裴疾一起敲松雾峰弟子的闷棍,九岁在秦蒹葭和裴疾的撺掇下敢偷姜白衣的酒喝,十岁那年趁着祭祖的闲暇跑去祁欢颜屋里偷丹药当糖豆吃。
他胆子大吗?
这么多年的毒打不是白挨的——6沉昭的胆子可大极了!
就像现在,他心中忽然生出某些冲动,不假思索地便要做出行动来。
6沉昭伸出手,慢慢靠近姜白衣。
修长白润的手指愈接近姜白衣的脸颊,6沉昭胳膊有些颤抖…不是害怕,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
指尖轻触,温软滑腻的触感让6沉昭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撩拨了一下。
“师尊……”
6沉昭喃喃自语着,指尖缓缓在姜白衣的脸颊上划过。
反观姜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