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快?”秦瑞芝喜出望外,“小年做事情就是很靠谱嘛。快,说给我听听。”
小年被夸得耳朵一红,怪不好意思的,“是大小姐赏钱给的多,婶婶伯伯们做起事情也更尽心。都在一个城里住的人,或多或少也都认识。最开始,是一位婶婶知道一个杀猪匠的儿子,长的孔武有力,从小就跟着爹杀猪,耍的一手好刀,去了晏家做护院,每月拿二两银子,他媳妇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不想离开老婆孩子,才没有跟着宴老爷离开……”
然后,从这位杀猪匠的儿子身上,又找到赌馆的打手,武馆的教头,打铁铺的师傅,还有一位居然去了裴府做随从。
一共五个人,这五个人因为自身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跟着宴有礼去济州,都留在了蒲州。
“那就……先去打个刀吧。”
秦瑞芝拎着卷口的刀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又想起来,转身问小年,“打铁铺在哪?”
“城西螺五子街。”
城西,螺五子街,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最关键的是,高家舅舅回京带走了府里全部的代步工具,秦瑞芝只能步行前往,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
铁匠铺很显眼,门口挂着“老刀铁匠铺”的牌子,大老远就能看见。
铁匠铺里一个烧的通红的炉子,炉子边有个打着赤膊的男子,正在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的砸着通红的铁器,不一会儿方正的铁器就变成薄薄的一片,那男子用铁钳夹起铁片放进水里,又捞出,重新放进炉子里锻造。
“师傅,打把刀需要几天啊?”
秦瑞芝带着卷口的刀走进铁匠铺,开门见山。
老刀头都没抬,“快则五天,慢则十天,一把刀三两银子。”
秦瑞芝:“两天,我付你十两银子。”
这是个出手阔绰的大主顾,老刀抬头,见来人是秦瑞芝,当即愣在那里,片刻才回过神来,眼神闪烁,“做不了,两天做不了。”
“是两天打不了一把刀?还是做不了我的生意?”
秦瑞芝面色平静,环顾四周,右手边的货架上摆满了农具,镰刀锄头杀猪刀都有,倚靠在货架上边有一根铁棍。
铁棍不错。
秦瑞芝走了过去,将铁棍拿在手里,试了轻重,空心,约莫一斤半重,正好合适。
她看向老刀。
老刀很惶恐,眼神四处乱飘,无处可落,磕磕巴巴道:“是……生……生铁用完了,没办法做……”
话没说完,秦瑞芝就提着铁棍冲了过来,一下砸到老刀的肚子上。
老刀不曾防备,突如起来的一下子,砸的气都阻断了,腰也弯了下来,甚至还没等缓解疼痛,秦瑞芝就揪着老刀的脑袋,往后重重一砸,不偏不倚后背正好落在烧的通红的炉子上。
“啊啊啊啊……”
老刀的喊叫声响彻半条街。
“嘘,别乱叫!”
秦瑞芝用手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老刀便捂着嘴再也不敢叫了。
他跪在地上,后背的衣服被烧烂,烫掉一层皮,疼的冷汗直冒,可他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知道,秦瑞芝是来找他报仇来了。
作为晏家的护卫,他曾跟随林护卫一同在漩涡岭伏杀秦瑞芝。当时下着雨,他们都蒙着面,下手很快,几刀就解决了秦瑞芝,为了稳妥,还勒了她的脖子。
本来以为她死的不能再死了,没想到居然又活着回来了。
自从上一次秦瑞芝去宴府伤了林护卫,逼的宴夫人亲自去高府道歉,老刀就知道他们做的事情败露了,迟早有一天秦瑞芝会来找他复仇。
他想过逃跑,想过跟着宴大人去济州做公差,躲秦瑞芝躲得远远的。
可好巧不巧,他儿子摔断了腿,老爹又染了重病,媳妇跟人跑了,被他老娘逮个正着,为了抓奸,被刺瞎了眼睛,短短几日,。
他走不了,只能接过老爹苦心经营半辈子的铁匠铺,侥幸度日,妄想能逃过秦瑞芝的报复。
可她,还是来了。
秦瑞芝搬了个凳子,在老刀面前坐下,“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老刀咚咚给秦瑞芝磕了几个响头,“大小姐,我们拿晏家的银子,吃晏家的粮食,听的是晏家的吩咐,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找债主,就去找宴夫人,是她派我们去杀的你。”
“哦?”秦瑞芝声音清冽,“可是宴夫人去济州了啊?”
老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甩手就给自己几个耳光,“大小姐,我已经遭到报应了,我老爹染了重病,没多少活头了,我婆娘跑了,刺伤了我老娘,儿子腿也断了。这都是报应,是我做恶人断人活路的报应,您就看在我遭报应的份上,求您饶我一命,我替我们全家谢谢你了。”
说完,又哐哐给秦瑞芝磕头,很快脑袋上就砸出一片血窝,脑袋上全是血。
秦瑞芝一把揪住他的脑袋,“我来找你替我办事,你把自己磕死了,谁来给我办事。”
老刀一愣,随后抱住秦瑞芝的大腿,哭哭哀求道:“大小姐,只要你不杀我,不让我去杀人,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秦瑞芝一脚踢开老刀,看着裙摆上沾染上的血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不杀你,也不用你杀人,更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我只需要你替我做件事情,事情办好了,我再赏你两千两银子,去给你的家人治病。”
老刀险些以为自己疼的出现了幻觉,这天上居然掉了大馅饼,眼巴巴的看着。
“晏家护卫,一共有五位还留在蒲州,除了在裴家做随从的那位不用管,其余三人找到他们,让他们替我做事。如果他们不听,就告诉他们,我父亲是监门校尉,大舅舅是大理寺卿,二舅舅是工部侍郎,三舅舅是沧州司马,四舅舅是高阳县尉,各个位高权重,胆敢不听我的话,我就灭他们满门。”
老刀吓的一个激灵,又连忙磕了个头,脑袋伏在地上,再也不敢起来,“请问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秦瑞芝眸子一冷,声音灼灼,“给我烧了裴家的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