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你是先治伤呢,还是先还钱?本小姐心善,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秦瑞芝隔着帘子,对车厢里蜷缩在一起的小可怜,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治伤,先给我找……”
裴兴恒话说到一半,就看见秦瑞芝握起刀,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车面,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改口道:“还钱,先还钱,不敢误了大小姐的时间。”
“那我扶你下车。”
裴兴恒哪里敢劳烦秦瑞芝,本能的往后退。
裴府门口不宜节外生枝,秦瑞芝索性站起身,招来裴府的人,把裴兴恒抬进府里。
秦瑞芝跟着进了裴府,一路跟随,裴兴恒被抬进房间,他就站在门口守着。
裴兴恒躺在床上,一把揪住裴广山的衣角,“去账房支五千两银子,送给秦小姐。”
裴广山不知何故,愣在那里没有动。
秦瑞芝半个身子侧进屋里,帮着解释道:“你们大少爷昨晚醉酒,自己架着马车撞了城墙,恰巧我路过,救了他一命。裴少爷知恩图报,说只要我送他回来,就赠我五千两。”
说完,不忘夸赞一句:“你看,多少的人啊。”
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可是,不对啊——
裴广山明明记得,他是被人敲晕了,扔在拢月小筑对面的巷子里。
等今早醒来一看,马车没了,大少爷也没了。
怎么会是大少爷自己驾车撞墙吗?
见裴广山没动,裴兴恒又催促一句:“还不快去,难道本少爷的话都不听了吗?”
秦瑞芝并不着急取银子的事情,又恰到好处的补充道:“你们大少爷好像撞到腰,断了肋骨,最好还是先找大夫瞧瞧。耽误久了,没准会落下病根。银子的事情不着急,裴家在蒲州有口皆碑,我信裴少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裴兴恒忍着痛,咬牙切齿道:“取银子,让她滚!”
“是!”裴广山不敢怠慢,又不敢私自做主:“少爷,是取银子,还是商票?”
裴兴恒想给银子,秦瑞芝却抢先开口:“商票,银子太重,我拿不动。裴家的商票好用,只要裴家不倒,随时都能兑。”
裴兴恒倒不想在在这点细枝末节上计较,既然秦瑞芝想要商票,那就给她商票。
“取商票。”
裴兴恒把随身印鉴交给裴广山,裴广山接过印鉴,路过秦瑞芝身边,不忘朝她道歉,“多谢大小姐,请大小姐稍等片刻。”
秦瑞芝笑:“不急,不急。先去请个大夫,大少爷的身体要紧。”
“多谢!”
裴广山先差遣了小厮去请大夫,后去取的商票。
距离裴府最近的医馆隔着三条街,最快也要两盏茶的工夫,裴广山先取了银票,递给秦瑞芝,“大小姐,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