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切口炎了,是不是拖了很久?”
段孟:“之前一直没现,有一次现她倒在卫生间,才知道的。”
“大意了。”陈奎蹙眉摇头,“有及时用药吗?”
“有,但不一定按时。”
“这是自己不想好的意思啊。”
段孟默了默,说:“医生,现在情况是不是有点严重?”
“哪怕是情况不严重,病人自己不配合,也是没用的。”
段孟:“我知道。”
陈奎低头又看了看,问了句题外话:“你跟你母亲的关系还是没缓和?”
段孟窒了下。
陈奎瞅了他一眼,说:“小伙子,心态不调好,这个再怎么治都没用,哪怕我给她配药,或者我再一次给她截肢,最后依旧会出问题。”
段孟沉默着,眼底渐渐的起了一丝绝望。
陈奎说:“我可以给你配点药,看看后期的用药情况,同时你得找个心理医生。”
段孟说:“这里有医生吗?”
“有,”陈奎停顿了下,看着他,“但很贵。“
段孟:“多少。”
“医生是从国外聘请来的,四位数起步,按小时算。”
其实很多时候段孟自己也明白是在做无用功,但是眼前已经无路可走,他只有把那些能做的都给做全,负罪感才能稍微降低一些。
拿着方子配完药,然后去找何遇。
一路见到不少在这里休养的老人,边上跟着看护他们的护士,一个个精神饱满,都被照顾的很好。
清幽的环境,随处可见的同龄人,聊聊天,散散步,天气好就在外面打个牌,下个棋,其乐融融,好的环境,可以供应人好的心态。
段孟一边走,一边思考说服杜金娣换个环境的可能性。
他心事重重的走到了前台护士给他指引的房间门口,然后打开门进去。
这边的房间很大,虽然外面看着古色古香,里面却装修的非常现代化。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整套的皮质沙,铁艺餐桌,墙上巨大的电视屏幕,精美的水晶吊灯,红木双人床。
格格不入的是一套复杂的医疗设备,眼花缭乱的缠在床上的人身上。
那是个妇人,睁着眼,张着嘴,看过去有点吓人,但其实脸色还可以。
何遇拿毛巾给她擦手臂,在做清洁。
她听到开门声,转头望过来,看到是段孟,没有惊讶的意思,只说:“这么快,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段孟走近了点,看着她娴熟的都动作,问:“这是谁?”
“我妈,”何遇抬头笑了下,又重低头动作,“她这样已经躺了快十年了,也是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