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扒出一条缝隙。
杜辰天单手撑着门,做贼似的往里探出半个脑袋。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床上,见被褥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心里有些莫名。
他的房间在付离尤隔壁,方才明明听见此处有门开的声音,正在他蹙眉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时,眼光正巧对上了坐在他正前方的付离尤。
就见付离尤沉着脸,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杜辰天犹如见到阎王索命一般,,猛然将门阖上。
屋内一片静默,待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后,杜辰天才敢重又将门缓缓打开,动作嗫喏,带着心虚。
“那什么,怎么就你一人在这儿啊?”
付离尤垂下的眼眸忽又抬起,冷漠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不然呢!你还希望有谁?”
“自然。。。。。。”杜辰天忽而将嘴一抿,压着心虚:“自然是没有谁。。。。。。”
话音落时,他的余光瞥见了桌上的那瓶梅子酒,看着封好的盖子有被打开的痕迹,接近透明的琉璃瓶颈处缺失了一小半的液体,杜辰天眼前一亮,指着那梅子酒忙开口问:“你。。。。。。喝的?”
付离尤知晓他所指何事,仍旧垂眸,心里窝着一团火,半分不愿搭理他。
杜辰天倒是习惯了他这副态度,接着问:“有啥反应。。。。。。我是说感觉没?”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付离尤也不像方才那般静默了,他侧着头神色凛然地注视着杜辰天,又是一句反问:“你想看到什么反应?”
杜辰天来回鼓动了两下腮帮子,刚想开口,却被付离尤冷声打断:“你给我的酒,有何反应你不是最应当清楚不过了。”
声音冷冽,杜辰天单脚站在原地,捏着手背,心虚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活像一个犯了错误被长辈说教的孩童。
好吧,他承认这酒是晚饭后他递给付离尤的,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此酒里面,被他加了情迷散!
这情迷散的功效虽不如江湖上的合欢散那般汹涌,但若是二人皆是有情之人,饮下此酒之后,一切便也可以做到水到渠成。。。。。。
今日他亲见自己的师弟不惧生死,以命相护落生姑娘。奈何落生是个大咧的性子,加之付离尤平日里也是个不善言语的闷子,这俩人凑到一起,若没有一个人先将这层纸捅破,要么这份感情还未开始便会夭折;要么来日便会被他人截胡了去。
作为这份感情的第一见证人,杜辰天定然不会让此事生。
所以,无可奈何之下,兵行险步,他只能用这招看似不光彩地法子,以为成全他们二人。
见付离尤仍是沉着脸,不给自己一丝好颜色,杜辰天眨巴着眼,盯着桌前的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口中连连道:“哎呦喂!我这腿受了伤,着实不如从前了,就站这一小会儿,便受不住了。”
边说边哼哼着。
付离尤斜眼看他:“都知道自己腿脚不好了,还不给脑子省点儿力气。”
杜辰天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又极为认真道:“还不是为你操的心,若不是见你迟迟不将这心意与落生姑娘言明,忍的那般辛苦,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今日,落生姑娘几近经历两次生离死别,心情自然伤怀烦闷,我也是想让她有所慰藉,开心开心嘛!”
有所慰藉!付离尤冷哼一声,要知道方才在屋顶上,他忍得有多辛苦。。。。。。
只是小酌几口便情难自控,还好他及时现这酒有蹊跷,并未多饮,不然他根本无法保证自己会失态成什么样子!想着想着,付离尤的眸子便又阴冷了些。
毫无眼力劲儿的杜辰天,将一只手附在桌上,头又凑近了些问:“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若是你未能从周从的收妖壶中逃出来,是不是要独守这份情意离开?你当真无悔?”
付离尤神情微怔,但又很快恢复平静,自己对落生的这份感情,从萌芽的那一刻开始,便知道是一片难表的情义!期间他越是想自控,便越是绕不开,躲不过。
后来他想通了,愿意直面本心。只要在落生身边一日,便以命护她周全。
而恰恰不告诉落生他的心意,亦是保护她的一种。
“你。。。。。。你吃了另一颗守心丹?!”杜辰天的目光登时被付离尤胸前的一片红光吸引,满脸惊讶道。
当初这守心丹的方子可是自己给他的,不曾想付离尤情急之下将守心丹种到了落生身上,如今定天碎片未寻完,他却提前将这守心丹咒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