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安柔用手扶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声音微弱:“沈妈妈,早两日那李姨娘跑到我碧芳院撒野,还在我脸上扇了几下,现儿还没消肿呢,我见着她只有躲的份儿,又哪里敢去惹这尊菩萨!”
沈妈妈凑过去看了看,果然见着贾安柔的脸有些肿,不由得有些吃惊:“李姨娘这般彪悍,还敢在碧芳院打你?”
“可不是呢!”林妈妈提到这件事儿便直跺脚:“可怜我们家姨娘,与世无争的,还被她这般羞辱!我本想去告诉夫人听的,可姨娘说家和万事兴,若是夫人知道了,少不得会去责罚李姨娘,这事儿便会闹得没止没休的了,况且告诉了夫人,没由得让夫人堵心,还不如自己吃个暗亏也便算了。”一边说着,手指都快指到了贾安柔脸上:“这挨着耳朵边上的面皮都破了呢,这两日印子才消了些!”
林妈妈仔细看了看,林妈妈说的果然不假,贾姨娘靠近耳朵边上有一条浅浅的刮痕,看着该是指甲划破的,心里自然相信了她们说的话,只替贾安柔委屈,贾姨娘就是吃亏在太温柔上边了,自己吃了亏不打紧,还要这样被冤枉。当时心里边像烧着一团火一般:“姨娘且放心休养,我回去和夫人好好说说。”
“沈妈妈,不用了,别拿这事儿让夫人糟心。”贾安柔眼里有着闪闪的泪花,声音也是娇柔不堪:“夫人是我的亲姨母,我一心想让她快快活活,少操些心思。若是我的事让她过得不痛快,那便是安柔的过失了。”
“姨娘,你便好好休养着身子,怎么能叫你吃亏呢!”沈妈妈收拾了食盒,一把撩起帘子,大步走了出去,北风呼呼的从帘子下边灌了进来,炭盆里边的火苗朝里边歪了歪身子,似乎要暗了下去,可随着门帘回到原来的位置,又亮堂了起来。
贾安柔冲着林妈妈笑了笑:“咱们算是撇清了。”
两人痛快了没多长时间,又得了个不好的消息。秋芝带着淑华去找姐妹们玩,去了流朱和锦绣园都说在随云苑里,淑华没办法只能跑去随云苑里边找春华她们,于是在那里得了准确的消息。李姨娘确实摔了一跤,可她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在随云苑吃饱喝足以后才和月妈妈回了月华居。
“怎么会是这样?”贾安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捏着手笼儿,骨节都白了。
“是真的。”淑华叹了一口气,托腮望着贾安柔道:“母亲,这样一来那个李姨娘肯定会细心些了,怎么好再下手呢?”
贾安柔的脸色暗了暗,朝林妈妈招了招手:“你再派人去打听看看,怎么会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么结结实实都额摔在冰面上,四个月的身子了,会没有事情?说不定是强撑着回去的,现在就起不来床了。”
林妈妈赶紧吩咐了一个粗使小丫头出去打听了下,回来的说法跟淑华带回来的消息没有两样,贾安柔和林妈妈相视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道:“再等两天看看。”
过了几日,月华居依然风平浪静,李英娘依然又蹦又跳,快活得很,倒是月妈妈在床上躺了几日起不了身。贾安柔知道了这个消息,气得脸色白,身子都不住的在摇晃:“这是有菩萨在保佑她不成?摔得这么重,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林妈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姨娘,或者这倒也是个好契机呢。”
贾安柔烦躁得很,抓起一个茶盅便往地上砸:“妈妈,你就别来哄我开心了,现儿我烦得很,便是哄我也无用。”砸了茶盅,望着那一地的茶水汪汪的浮在了地上,几片茶叶贴在地上,弯弯曲曲的,似乎有一些小人在跳舞一般,贾安柔只觉得心浮气躁,趴在椅子上吐了个天昏地暗,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
在家里做闺女的时候,想要什么东西母亲都能给自己买回来,可自己十六岁上迷恋上了那个人,为了他抛弃了一切,少女的矜持和声誉,一念之差弄到了这种地步,现在自己想要那身份,想要让淑华变成嫡女,母亲却再也无能为力了。
林妈妈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淑华见着母亲这模样,也是吓得战战兢兢,伸出手怯生生的扯了下贾安柔的衣袖,见母亲不搭理自己,朝林妈妈望了一眼,偷偷的站起身来斜着从门帘那边钻了出去。
等着贾安柔止住哭声,林妈妈搬了条小杌子在她身边坐下,递上一块帕子:“姨娘,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且擦干了眼泪听我说。”
贾安柔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将手帕子拿在手里,在美人榻上边斜靠着,调整了下肚子里那枕头的位置,这才舒服了些,就听林妈妈说:“姨娘,你从今日起便该装病,对外边就说怀了这孩子睡不得觉,胃口也不好。”
“这又是为何?”贾安柔转了转眼珠子,旋即又轻轻一笑:“你这是让我拿了做邀功的本钱呢?”
“姨娘聪明,我都只起了个头儿就想得通透了!”林妈妈竖起了大拇指,一脸阴阴的笑:“姨娘,只要能让老爷夫人知道你怀孩子格外的辛苦,无论如何你也就是赢家了!”
☆、通透人兰质蕙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起本文每日双更,请菇凉们继续支持!
菇凉们都在盼望贾姨娘快点倒台,是不是在赞扬偶塑造反派人物很成功呢?得意脸(——快滚,人家是已经不耐烦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