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清记日记吗?”完成拍摄后,侯大利问道。
顾樟林摇头,道:“我只见过工作记,真没有见过他的日记。据我所知,他只有在初中记过,后来再也没有记过了。”
顾全清父母年龄并不算大,却与数字化时代明显脱节,对儿子的QQ号、微博号以及其他社交软件账号一无所知。
从顾家出来,坐上车,侯大利没有立刻启动汽车,而是拿出照片查看那张“朝阳剪影”,道:“这个女人就是张冬梅。这张照片虽然只是一张背影,透露的信息却不少。这是看朝阳,又是在山上,所以女人和照相的人应该共同外出,才能拍朝阳。照片放在影集里,这说明照相的人就是顾全清。在女人身体角落,有一个栏杆,说明这是风景区,一般的野山不会装护栏。从女人所穿衣服和周边树木来看,这是春天。她的衣服应该是最流行的款,查一查她所穿的裙子款式,就可能调查出来这是哪一年的照片。”
江克扬道:“如果顾全清和张冬梅是情人关系,最有可能动杀机的就是邱宏兵。情杀,这是杀人案中最常见的一种。”
车至康复中心,侯大利和江克扬来到前台。前台那名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还记得鬓角有白的帅哥,微笑着打招呼,道:“今天做不做?还是梁医生?”
侯大利亮出证件后,说明来意,年轻女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通知没有接诊的医生轮流和两位警察交谈。
络腮胡第一个进来,身体绷得有些紧,道:“原来你是警察,上次过来是刺探情报。”
侯大利道:“我们要了解顾全清的事,先谈话,谈话后还得做次按摩,上次做了,真舒服。这是正式的调查走访,我们要做录的。”
络腮胡身体慢慢放松,道:“顾老板走得太久了,确实不正常。顾老板的爸爸妈妈都过来找了几次。”
闲聊了几句,对话气氛轻松下来,谈话才正式开始。
“平时顾全清来不来康复中心?”
“他几乎每天都要来,时间不定。有不少客人都是专程来找他的。”
“顾全清的水平怎么样?”
“很棒。我年龄比他大,也得喊他一声老师。”
“顾全清最后一次到康复中心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清楚。前台有记录,每个人的出诊情况都有记录,拿出来一看就清楚。”
“平时顾全清不在的时候,你负责诊所。顾全清这次离开这么久,离开时,总会跟你交代吧?”
“他走的时候倒是说过要出去玩几天。他做事认真,也会玩,每个月都会出去几天。”
“以前出去关不关手机?”
“一般不会关手机,随时都会打电话联系。有些特殊病人过来治疗,我们还要向他征求治疗方案。”
“我要看一看诊所的记录。”
“我马上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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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中心管理得很规范,每个来诊所的病人都单独记录,每次什么情况都记录得明明白白。顾全清出诊的次数不算多,有二十来个固定客人,张冬梅是其中一个。从记录来看,张冬梅去年初第一次就诊,就诊的原因是腰伤。在2oo9年5月后,张冬梅就诊的主要原因是痛经。每次为其治疗的都是顾全清。
侯大利已经勾勒出张冬梅和顾全清交往的过程。两人多半是在治疗过程中展成情人关系。看完诊所记录,他询问了顾全清与几个病人的交往情况,前面和后面都是烟幕弹,询问张冬梅的情况才是真正目的。
络腮胡道:“张冬梅是我们中心的VIp客户,腰椎上有点问题,痛经也厉害。她每次来都指定顾老板服务。顾老板手法确实好,无人可比,几乎所有VIp客户都要求顾老板亲自服务。这一次顾老板玩得久了些,就只能由我上,好些客人还抱怨此事。最近这些天经常有电话打过来,开口就问老板回来没有。”
侯大利道:“看来顾全清深得患者喜欢,这么长时间,估计和患者都会成为朋友。”
络腮胡道:“一般来说,我们和患者的关系就是这样,他们付钱,我们为他们治疗。这些VIp客户有一部分算是例外,会和我们交朋友,出去吃吃饭,唱唱歌。”
侯大利道:“顾全清技术精,医术好,长得也帅,肯定最受欢迎。”
络腮胡骄傲地道:“那是当然。”
侯大利道:“顾全清喜欢和谁一起去玩?”
络腮胡道:“张冬梅为人豪爽,经常请我们吃饭。”
侯大利道:“张冬梅就是张大树的女儿吧。她和顾全清是什么关系?”
络腮胡上次与侯大利就谈到这个问题,只不过,上次是男人之间的默契,这次是警察和被询问人的关系。他非常谨慎地道:“他们确实是好朋友,至于其他关系,那只有当事人清楚。”
调查走访了顾全清父母家以及康复中心,侯大利和江克扬已经非常确定:顾全清作为康复中心老板,一个月没有任何音信,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顾全清出事,那么张冬梅出事的可能性同样也非常大。
“张大树是全市有名的企业家,难道做人如此马虎大意,女儿长时间不出现,手机关机,他们都没有任何怀疑?妻子外出一个月,手机长期关机,邱宏兵还到外面唱歌跳舞,吃吃喝喝,居然完全没有当回事。”江克扬望了侯大利一眼,道,“除了大利以外,这些老板和富二代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