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晨,侯大利才上床睡觉。长久思考案情,让他有轻微失眠症,所以不太敢太早上床。太早上床无法入睡,辗转反侧,不如晚些上床。在床上翻了无数次身后,侯大利终于迷迷糊糊地沉入梦乡。梦中出现穿红色连衣裙的背影,极似杨帆,侯大利努力飞奔而去,谁知双腿被无形绳索缠住,跑得极慢,非常用力,却迈不开脚步。
终于,他接近了红色连衣裙。红色连衣裙回头,面容却是张小舒。他停下脚步,红色连衣裙突然变成水中的那抹红色。
“啊,不要。”侯大利在梦中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了一声。喊了这一声后,他翻身而起,额头和身体布满汗珠。
第十五章失踪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7月5日,早上。
侯大利来到刑警楼之时,才基本消化晚上噩梦带来的消极情绪,径直来到支队长陈阳办公室。
陈阳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侯大利,道:“案子办到什么程度了?”
侯大利道:“有两个问题:一是杨为民坚决不承认自己拍了照,咬定有人诬陷。二是经我们调查,邱宏兵有明确不在场证明。”
“重案一组屡破大案,别在猥亵案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邱宏兵不涉案,猥亵案在支队长陈阳眼里就是极为普通的案子。
“今天向支队长汇报的是另一件可能是大案的线索。我在调查猥亵案的时候,现张冬梅有可能失踪。张冬梅是张大树的女儿,邱宏兵的妻子。”侯大利开门见山向支队长陈阳报告自己的疑惑。
陈阳吓了一跳,道:“张大树还是邱宏兵报案?”
侯大利道:“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报案。”
陈阳道:“你现了什么线索?”
侯大利详细谈了张冬梅手机长时间关机,QQ空间和微博最后更分别在5月21日和5月24日,所有人都没有再联系上张冬梅以及顾全清父母报案等情况。
陈阳最初脸色凝重,听到6月17日张冬梅与其母亲通过电话后,眉毛慢慢松开,道:“既然张冬梅的母亲没有任何疑问,说明没有大问题,有可能是年轻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张冬梅和顾全清毕竟不是夫妻,而是出轨恋人,这是要受到道德谴责的,共同关手机也许是免得被打扰。年轻人嘛,就喜欢搞这些鲜玩意。你过于敏感和多疑了,很多侦查员都有这毛病。”
侯大利道:“顾全清是江州康复中心老板,做生意的人,一个多月不开手机,很蹊跷,绝对不正常。顾全清的父母已经报案。我建议在调查顾全清失踪案时,也要调查张冬梅的行踪。我有很强的预感,两人出事了。”
陈阳有一张圆脸,平时说话总带着笑,言谈温和,缺少前两任支队长锋利的目光和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实际上,陈阳是从一线侦查员做起,担任过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大队长,办案能力出众。他还有另外一个突出优点,协调能力强,听得进去意见。
他没有立刻对侯大利所言做出反应,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道:“两人失踪,这事重大,我要向宫局汇报,建议技侦支队帮助查找顾全清和张冬梅的行踪。在局里没有布置的情况下,你不要擅自行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必须学会按程序办事。说得直白些,按程序办事,破不了案,责任不大,可以继续侦办。不按程序办事,就算破了案,也会被挑错。若是不按程序办事导致破不了案,不管目的是什么,你都得承担责任。程序正义从某种角度是保护我们的盾牌,我们必须得明白这一条。”
侯大利道:“我明白。办案有时得忍,好事多磨,欲则不达。”
“你明白就好。”陈阳看了侯大利一眼,道,“这一次联合调查组介入黄大森案,你做得很好,不急不躁。”
侯大利自嘲道:“我那是没有办法,谁都不愿意被人追着屁股查。案子很简单,联合调查组什么时候撤走?”
“调查结果没有出来,我也不好多说,你安心办案。”陈阳屁股离开座椅,拿起记本,去找宫建民汇报。
侯大利跟在陈阳身后,等其进了电梯,这才转身下楼,回到办公室,把江克扬叫了过来。
遇到疑点与江克扬讨论,随后再与探组其他成员一起讨论,这是侯大利在近期形成的习惯。通过这种“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方式,案件便在浓浓迷雾中露出真相。
侯大利道:“陈支交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全清失踪案由派出所调查,张冬梅是否出事还是未知数,我们只能等待。但是,我们也不能被动等待。我想把猥亵案和失踪案结合在一起来思考,找出它们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密切联系的那一根隐藏起来的线。”
江克扬道:“张冬梅长时间没有消息,邱宏兵难道不会怀疑妻子出问题?很大可能是他们夫妻感情破裂,生活,各顾各。还有另一种情况,枕边人作案,因情生恨,这种情况在杀人案中相当突出。”
侯大利拉过白板,左边写下猥亵案,右边写下失踪案。
猥亵案:第一,受害人张英,手机机主是杨为民,裸照和相机的拥有者是杨为民,打电话者疑似邱宏兵;第二,杨为民和邱宏兵都没有拍裸照的动机,或许存在一个a,操纵猥亵案;第三,猥亵案后,修配厂职工两次围攻江州二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