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下,不知道怎么拧了一下,挂在背后非叫哥哥背着,“我不下!除非你把我……”
话还没说完呢,直接被他哥给拎下来摁雪地里,“治不了你了?”
“哎呀!疼疼疼!”
曜哥儿照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一下,才说呼延因:“摁着他!”
“不要!我找我姐去——”不等人来摁他,窜起来朝后跑去了,“姐——姐——”
苏轼不知道该不该跟:我姐也在后头呢。
跟吧,确实不合规矩;不跟吧,王爷只一个人。
他大着胆子走过去,还没说话呢,太子就说,“跟去吧!无碍!”
“谢殿下!”
本来是秦王领头的,可秦王直接跑了。
富弼只能领头,“臣等奉旨迎太子殿下还朝。”
曜哥儿朝那边走了几步,富弼抬头去看,更觉得太子高大。
“平身吧。”曜哥儿看着一个个年纪不等的臣子,里面大都是熟面孔。
韩琦朝前几步,“殿下。”
曜哥儿把了他的手臂:“先生这几年身子可还好?”
“劳殿下记挂,臣无恙。”韩琦说着,便以更低的声音问道:“殿下递给朝廷的折子,为何没有提献俘这一茬。”
从古至今,大胜之后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便是——献俘。
献俘,这本身就是一种军事礼仪。需得在凯旋而归的时候,把俘虏献于宗庙,以彰显其战功。
帝王的文治武功,文治需得时间来验证,但是武功,史官陛下最重要的一个记载便是这一年朝廷都举行了哪些礼仪活动。
之前不表功,那是因为战功是皇后得的。皇后不提,那朝中自然就不会有人提。
而今太子却也忽略了这个环节,这却大可不必。
此时,正该是夸功的时候,怎么能没有献俘呢?
况且,这也不仅是你太子的功勋,这也是官家的功勋。因此,献俘礼一定是必不可缺的。
从官家下旨要迎太子还朝,却没有安排人办献俘礼,下面就嘀咕了。来的路上,一个个的都来提醒自己:您是太子的先生,怎么能容太子有这么大的疏忽呢?
因此,逮住机会他先赶紧问了:要是忘了,或是有别的什么顾忌,您提出来,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曜哥儿:“……”大臣管的多,这不是错的!处处替你操心,这也说不到坏处上。但是,当时你们有疑惑,为什么不能直接问我爹去呢?你们去问了,自然就有答案了。当时没问,现在却跑来提醒自己,什么意思呢?
在你们心里,我们父子中间还得隔着你们呗。
曜哥儿真就眼睁睁的看着历史在他面前上演:帝王与太子多有失和,怎么来的呢?就是这么来的!
他反问韩琦一声,“您是师父,您替孤想的很周到。父皇是孤亲父,您觉得父皇不提醒孤,是存了什么心思么?”
韩琦:“……”他面色一变,“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那您为何不直接问父皇呢?怕父皇挑拣孤这个太子的不是么?”曜哥儿脸上的表情便冷硬起来了,“诸位,收起你们那些多余的心思。你们将父皇当做什么人?又将孤当做什么人了?”
说完,也不需要礼官引领,自己带人去在案几前祭拜了各方神灵,这才起身,而后没搭理这些人,转身上了马就走。
后面跟着大军紧跟着直接走人了,把迎来的人都给撇下了。
韩琦:“……”他的面色数变,看着储君的背影他想起初见时的小小孩童。
富弼低声道:“韩大人,你今儿冒失了。”
韩琦沉默了良久,转身就要走。太子都走了,得赶紧跟着呀!
富弼又拉住了,“公主还在后面,怎么能走呢?公主谨守本分,只按军中规制而行。你我不能理所当然的就不迎公主。再者,秦王为,秦王尚且未离,你我岂能擅自而动?”
韩琦:“……”到底是晏殊的女婿,现在越的圆润起来了。竟是做的处处合君上的心意么?
可不是么?
旻哥儿看着他们都没走,这才嘴角勾了勾,低声跟姐姐道:“今儿还算是识时务。”他们今儿要是敢先走了,我回去就参他们一个僭越之罪。
丹宸跟弟弟共乘一骑,这会子就说他:“长心眼了!我就说呢,怎么自己跑后面来了。”感情是憋着劲儿要拿人家的错呀,“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这几年但凡阵前有点不好的消息,就少不了有人在我耳朵边说些有的没的,这些读书人呀,永远改不了一个毛病……”
懂了!帝位、储位,夺嫡之心,是吧?
丹宸就轻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该收拾!竟然没有人在我耳边嘀咕这个。还是觉得我是女子,便小瞧了我。”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的不知道有多高兴。
可便是苏八娘和沈拙也没听见这姐弟俩具体说的是什么,两人也没兴听。苏八娘只跟苏轼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那边沈拙想着,我这要是回了涿州,该回哪里呢?自应征以来,都不知道家人的情况了。
等到了礼官所在之地,丹宸没下马,也没有再去祭祀,只道:“都平身吧,回城。”
是!
当年的小公主也长成大姑娘了,其实是有些像皇后的。
这会子带着的这些女子,很少有人长的叫人觉得愿意看第二眼。一个个都是军装,冬天穿的臃肿,露在外面的脸也是冻的青紫,实无可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