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几句话成功的挑起了她的愤怒，喜儿知道这个所谓的唐家小姐日后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才欢喜起来，却也不敢太喜形于色了。
“夫人，唐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磨墨吧。”
自从喜儿离开之后她就不曾再开口了。
刚才的愤怒之色早就已经没有了。
她是很喜欢喜儿，却也不会因为她而失去了判断。
“夫人，这是要给老爷去信？”
金妈妈一边磨墨一边看着她拿过一叠散着淡淡香味的纸张。
何夫人摇摇头，“老爷念着跟他的同僚之谊，不会真的对他难。”
“那？”
金妈妈有些迟疑了，不写给老爷，还能是写给谁的。
结果在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都被吓住了，磨墨的手都停顿了一下。
何夫人轻声一笑道：“很多年没给他写信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的。”
金妈妈恨不得将头埋到砚台里去。
她早年的时候年纪还小，只是何府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小丫鬟，有一日因为打碎了碗盏，被老夫人房中的妈妈惩罚三天都没吃上一口饭的。
那会儿夫人刚刚嫁过来，她的奶娘一个美丽的妇人，见她可怜，给了她两块吃剩下的糕点。
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是否还能活下来的。
那之后她就开始靠近夫人了，老夫人死后，她身边的姐姐们都被卖掉了，唯独留下了自己。
她跟在了奶娘的身边，等到了年龄嫁了人，生了孩子。
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没想到儿子没能活下来，那年闹匪，丈夫也被杀了。
婆婆吐血一病不起，她花光了积蓄也没能治好，偌大的家最后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
后来奶娘身子不好要回家修养了，她就顶替了奶娘的位置。
因为她曾说过，夫人疑心甚重，心腹都是自己亲手选的，从不假手她人。
奶娘离开的前一日她曾悄悄的去看过她。
她曾说过一个人名，却又很是郑重的警告她，就算是夫人主动提起都不能多言的。
这么些年来她谨守着这一切，如今看到那两个字浑身都开始抖了。
更加不用说接话了。
此刻何夫人仿佛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神色格外的温柔。
金妈妈偶然看见了更加是惊骇莫名的。
那种神情这么多年来她就没在夫人的身上看到过。
她也是经过事的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什么，眼神也不敢乱瞟了，只顾低着头用力磨墨。
“好了，让人送去给红叶师太吧。”
金妈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如往日一般平静的接过来，转身就要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夫人，要是被老爷知道了？”
何夫人笑着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的让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可能就要被灭口了。
努力的挺直脊背，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放心吧，红叶是我的人。”
金妈妈这才放心的转身出去，走出院子她才觉得后背有些凉意。
赶忙让人将信送出去，然后去换衣服了，她可不能因此而病了。
夫人的绝情她也是很清楚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她叮嘱的话全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