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姑看了一眼何姑爷。
何姑爷明白,温和地说:“二弟,不如这样,家里的店铺要个帮手,让定明到我们这里来,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毕竟山长水远,一年,两年回一次,定明到广州府,肯定不能常回家了。
正在拔鸡毛的孙二叔愣了愣,不敢置信地问:“大姐夫,你是说叫定明去府城?”
何姑爷点了点头。
孙大姑接着说:“定明年纪不小,留在家里,不如跟我去府城做事,不说别的,长长见识也好。”
留在孙家村只会做一辈子农民。
要是有本事,在府城干些小买卖也不错,没这份能耐,去见识见识也好,赚几个钱回来也好娶媳妇。
忽然孙二叔鸡毛也不拔了,拉着劈柴的孙定明,激动地说:“明哥儿,跪下,谢谢你大姑丈,大姑。”
根本不用想,肯定去府城,这是百年难得的机遇。
孙定明听到大姑要带自己去府城,又激动又紧促,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爹叫跪就跪,立即扑通跪下,孙山都替明哥儿膝盖疼难过。
何姑爷和孙大姑赶紧把他拉起来,何姑爷温和地说:“别动不动就跪,咱们不兴这套的。”
孙二叔不这样认为的,激动地说:“姐夫,明哥儿有你这个姑丈,是他的福气,给你跪,他应该的。”
乡下人去县城都难,别说去广州府城了,明哥儿如今有机会,不捉住,对不起他的一生。
孙大姑拍了拍明哥儿,笑骂道:“别听你爹的,咱们去府城是干活的。你好好干,好好学,大姑就满意了。”
孙定明赶紧答应:“大姑丈,大姑,我一定好好学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时候在厨房忙活的孙二婶出来,看到气氛不对劲,不解地问:“当家,怎么了?”
别是犯错误,被大姐责怪吧?
孙二叔摆了摆手说:“大姐说要带定明到府城干活。”
这么一说,孙二婶比孙二叔更激动了,瞪大眼睛,不相信地问:“当家,你说什么?定明跟大姐去府城?”
大儿跟当家一样,老实憨厚,只会埋头干活,嘴角不利索,大姐怎么就看上定明的?
孙大姑笑着说:“老二家的,我和你姐夫商量好了,定明是孙家的长孙,也不读书了,留在孙家村,不如跟去府城长长见识,你觉得怎样?”
能怎样?肯定举手举脚赞同啊,这是定明的大造化。
孙二婶口齿不伶俐地说:“大姐,你说什么就什么,我都听你的。”
孙大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吧,明哥儿在我的店铺干活,等干熟练了再说,咱们也不白用工,5oo文一个月,包吃包住。你们有没有意见?”
孙伯民激动地说:“大姐,还给什么工钱,你带他去,是看得起他,要工钱,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不配。”
竟然还5oo文一个月!说不是大姐变相帮衬,说出去都没人信。
孙二婶也说:“是哩,大姐,不用工钱,包吃包住就很好了,哪用给钱。”
府城吃喝的总比孙家村好,给口饭吃,也会很多人争着干。
何姑爷制止两夫妻,严肃地说:“工钱,一定要给,这样吧,3oo文一个月,包吃包住,四季一套衣服,你们也别推脱。”
旁边的阿奶黄氏也附和:“老二,老二家的,你们就听姐夫说的。”
春兰什么时候决定带家里的孩子去府城的呢?等晚上再问问,现在必须答应,孙子能到府城干活,别人求也求不来。
孙三叔和孙三婶相互看一眼,心里好痛。
大姐和大姐夫怎么就看着明哥儿呢?和二哥一样,木头一样,一点也不机灵,大姐和大姐夫太没眼光了。我家的定广比定明好太多了。
两夫妻也不想想定广才1o岁,还在读书,孙大姑怎么会把他带去做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