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看了过去,左边的姑娘清秀,烫着那个年代的大卷,眉眼依稀能看出是老人的模样,但是无论谁,第一眼被吸引到的还是右边的女人,右边的女人更耀眼。
纤细,瘦弱,漂亮,乌黑长。
还有白裙。
长长的柔软的干净的白裙。
泉水一样的姑娘。
和秦裳、张清清、豆沙、李女如出一辙。
宋唯说:“我想找到她。”
老人笑了:“但她已经去世了。”
“她是您的……”
“同事啊,亦是非常有才华的幼师,常给孩子们编儿歌。只是因为死了,所以老园长自然不会把她的地址再给你。”
“怎么死的呢?家人孩子呢?”
“年纪轻轻就得了结核病,辞了职,好几年没出来见人,同事去探望她也不肯开门,怕传染了人,后来听人说去了。连婚都没结,哪里会有孩子,家中倒也有个老父亲,只是这么些年,不知是死是活。”
“您……知道她家旧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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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走到厨房,掏出放大镜,他拱着身子,对着室内的脚步和痕迹一一辨认。
唐富明终于扔掉了那块怎么也吃不完的馒头,跟在了小山的身后。
“锅台瓷砖有干燥后的水痕,簸箕中有灰尘垃圾未整,事当时应该刚做完清洁不久,但来不及去倒掉。当事人……当事人锅中蒸着馒头,馒头蒸熟之后,匆匆关火。”
小山其实是在跟唐富明说话,但因父子俩正经相处时均不自在,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称呼豆沙为当事人,唐富明心中一凉,知道自己当时撮合的这段儿女亲事实在不像是善缘。
至少,唐小山并不喜欢。
但是,无论如何,这股邪火已经压不住了,锅中的馒头被汉子一把豁在水泥地上,摔得七零八落,他指着儿子咬牙切齿:“当事人的馒头,你吃个屁!”
小山脸皮厚如城墙,默默地捡起一块馒头,接着说:“对,这是当事人的馒头,但是当事人不爱吃馒头,爱吃肘子。所以,当事人走的时候显然是为家人蒸的馒头。”
唐富明咬牙切齿:“我让你回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不着调的屁话的。这些随意一个刑侦工作人员都能看出来。”
小山点点头。
他又说:“对,所以当事人明天预计回来。”
唐富明:“孩子,说点人话怎么这么难……”
小山诧异:“你们理应能看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当事人共蒸了十六个个馒头,家里就你最爱吃馒头,一天四个的量,二十年雷打不动,当事人显然算好了,她预计自己四天后会回来,所以只蒸了十六个,也就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