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倾月没有接,只是看着他。她注意到这人身上散出一种从未见过感受过的孤寂。那种孤寂,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同类的味道。
“你喂我!”她说。
他端着碗,没有动。
“我只有一只手能用,不然,麻烦你端着,我自己吃。”飞倾月准备拿过勺子。
帝尊终是坐在床沿,一勺一勺舀了粥,吹凉,喂到她嘴边。
二人无言,飞倾月足足吃了两碗,才觉得有了些力气。她将锦枕随意歪在床头,靠在上面,看着他,不说话。
“想说什么?”帝尊看着她,直直盯着自己,终是先开了口。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一个做种业买卖的生意人,我也的确是叫飞倾月。”飞倾月说话时,语气平静,她看了看那团火苗,哂笑一声:“八岁以后,我改了名字叫飞倾月。八岁前,我在孤儿院长大,叫党十一。党,是所有没有父母的小孩的姓,十一,是编号,我是那所孤儿院里收容的第十一个孩子。”
“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地方,换了名字,重新生活。讨过饭,替人家帮忙看店,最惨的时候,是我好心喂过一些食物的流浪狗,给我找回来一口吃的。那只狗儿不知道它偷的是人家种业铺子的东西。被人追了过来,现了奄奄一息的我。然后,那个铺子的老板好心,收留了我和那只狗。”
“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学习到很多东西。那个铺子很大,很多人,每个人都会好多事情。我跟着他们,像个小学徒一样,东学一些,西学一点。他们总说,多学习,没坏处。学好本事,以后就不会饿肚子。”飞倾月侧了侧身子,揉着那只麻的胳膊。
“我跟着他们收粮食,卖粮食。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好多年。有一天,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准备收完最后一车粮,回家时,有一个黑衣人过来,问我收不收粮,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我人已经身处荒漠。遇到你,已经是我在荒漠里走了两天后的事情。”
“这两天,你没见过其他人?”
“没有。我到这,最离奇的一件事情,就是那个黑衣人。遇到他,和我到这的时间,差了很多。我看过计时器,那些时间的记忆,我没有。”说罢,她从她的工位上拿出那块已经停止转动的石英表。
“我本以为,我从我的世界穿越到这,是一种诡异的巧合。现在想来,我似乎是被人强行带过来的。”飞倾月揉揉眉心,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实在糟心。
“东方白,我会去查!这几日,你就睡在这。”他的双眼漆黑如墨,眼底流露出一抹幽然的神色。那深邃幽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人吞噬。
“不必了。我回偏殿!”说罢,她就准备起身,男女授受不亲,干什么总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
那人按住她的肩膀,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回去?好方便与他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