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堆个兔子吧,年年都是雪人,看着挺有些腻了。”陈妤笑道。
“姊姊。”陈妤和寺人贯说着话,就听到耳熟的声音,她转过头一看就看到奵和梁嬴向这边走来。
奵身上穿着一件狐裘,虽然不是上等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裘,但看上去一圈围在奵的脖颈和手腕上,显得奵格外的娇小可爱。
陈妤打量了梁嬴一眼,梁嬴今日的打扮任然很平常,就是头上也不过一只玉笄,再不见其他的饰。
恐怕梁嬴都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用在奵身上了。
“庶母。”陈妤拢袖向梁嬴微微一拜。
梁嬴立即避身回礼。
“姊姊又要玩雪么?”奵问道。
“是啊,奵也要一起来么?”陈妤笑问。
这个妹妹向来任性,也不喜欢和嫡出的公女们在一起玩,若是奵回答一个好,那才是不正常。
果然她看到奵摇摇头,“不了。”
“对了,姊姊快些去夫人宫中吧。”奵笑起来,面上满满的都是期待。
“……”陈妤见到奵这样子,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奵很少这么和她说话,不过她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善。”
说罢,陈妤对着梁嬴再次行礼,带着傅姆和寺人贯离开。
奵冲着陈妤离去的背影就做了一个鬼脸,梁嬴看见,连忙伸手拉住女儿,向左右看看,现没有夫人宫中的人才松口气。
“你这稚子,怎么到了现在都还不懂事。”梁嬴压低了声音斥责女儿。
奵听了母亲的斥责也不生气,在母亲的怀中笑嘻嘻的说道,“母亲,以后夫人一定不会再欺负我们了。”
“欺负?”梁嬴蹙眉,“以后这话不许你对任何人说!”
奵在母亲的怀里挤了挤眼睛。
宫室中这会只是来了陈姬季姬,还有梁嬴,蔡姬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支矢,和陈姬玩投壶。
不远处的一只青铜壶中零星落进了几支矢,周围已经落下了不少。
陈妤坐在蔡姬旁边,梁嬴和季姬都坐在下位置。
“听说仲妫和息侯的昏事已经定下来了?”陈姬手里搭着一只矢,似是无意的问道。
“是的,息侯已经派来卿行委禽之礼了。”说到这里,蔡姬的眼里满是欣喜。
“那是一件值得贺喜的事。”陈姬点点头,“只是这媵器,还得让人去铸造。”
“可不是,才忙完妘就轮到了妤。”蔡姬手中的矢投了出去,矢落进了青铜壶中。
“你舍不得吧?”陈姬笑道。
“舍不得也没办法。”蔡姬看向身边的陈妤,面上带着一丝怅惘,“女子及笄之后总是要出嫁,总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
奵听着那边一个先君夫人一个君夫人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心里早就很不耐烦,她没什么耐性去听蔡姬和陈妤的母女情长,她要找一个机会,来向众人揭妤私自出陈国的事情,好让君夫人和妤都没脸。
“息国究竟是周文王后嗣之国,妤嫁过去也不埋没她,”陈姬眉眼里都是笑意,“我听说息侯很年轻?”
“息侯二十有五。”蔡姬说到这里,也很满意。
这个年纪对于男子来说正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作为丈夫,这个年纪也最好不过。
“奵不知道,息国的景色比起楚国来如何?”奵突然插话进来。
坐在蔡姬身边的陈妤被奵这话一惊,她回过头来,面上满是不解,“啊?楚国?”
“正是楚国,”奵高高扬起下巴,对着陈妤没有一丁点害怕,“妤最近才去了楚国,如今要嫁到息国去,不知道到底是息国好,还是楚国更好。”
陈妤心中蹙眉,不知道这么一个小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她面上除了惊讶和不解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我……去楚国?”
“前段时日,你大半年都不在公宫中,”奵在马厩那边听见两个圉人的对话,想起来今年陈妤的确是有一大半年的时间都不在公宫中,若是真的偷偷跑去了楚国,倒也说得过去。
“奵,你……”梁嬴没想到女儿竟然当着两个夫人的面说另外一个公女偷跑去楚国。
“奵听说,楚人甚是不知礼仪,周旁的那些南蛮可厉害了,姊姊这一行可还好?”奵这句话问的有些有恶意了。
楚人不遵守礼仪已经是中原人的共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公女去楚国,若是被那些楚人看见,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事来。
奵年纪小,但是身体也育了,她也知道一些男女之事。
那些楚人会放过妤这样的美色?奵恶意的想道,若是妤真的在楚国生过什么事,那么全部都是妤自甘下贱活该!
“女弟何出此言??”陈妤完全不似奵想象中的大惊失色,奵这个小女孩的段数她还完全不看在眼里,何况她对上奵几乎天生就有优势,她看向上的蔡姬,“母亲……我……”
“梁嬴!”从方才奵开口开始就沉默不语的陈姬突然怒斥一声,“我与你究竟有何恩怨?竟然指使一个幼女来诬蔑我!”
梁嬴一把扯过女儿,跪伏在席上,“夫人明鉴,梁嬴不敢!”
奵面对陈姬的难,呆呆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是了,陈妤出去的时候,打着的是陪伴陈姬的名头,如今说她跑去楚国,也就是说陈姬帮着她一块跑路,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但陈姬哪里会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