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当即便要去找老太太jiao换庚帖,忽又觉得太急切了显得面上不大好看,只得暂且忍耐。
另一头,虞思雨也打听到自己大好的姻缘已然告chuī之事,心里对老太太简直恨入骨髓,躲在房中冥思半日,终于琢磨出一个法子。
虞襄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裴氏母子惦记上了,喝完茶送走九公主和范娇娇,让丫头推着自己优哉游哉往回走。
眼看居住的小院近在咫尺,一道温柔婉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1dquo;襄儿,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襄回头去看,拧眉思索片刻才迟疑道,&1dquo;常雅芙?”
三年未见,常雅芙长得越出挑,然而在虞襄跟前就有些不够看了,那艳丽无匹的脸庞立时被衬的有些俗气。
常雅芙扯出一抹笑,再次开口,&1dquo;襄儿,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襄大约猜到她要说些什么,用指尖抚了抚唇角,道,&1dquo;那便走吧。”
主仆三人跟着常雅芙来到她居住的小院,却是坚决不肯入屋长谈,只停在院中那颗大槐树下,静静眺望远方烟雾缭绕的山峦,姿态悠闲至极。
常雅芙见她未有主动搭腔的意思,只得将院中下仆驱散,又暗示虞襄的两个丫头站远些。
桃红柳绿巍然不动。
常雅芙用恳求的目光看向虞襄。虞襄懒懒摆手,两人这才下去了,走到院门口,像两尊门神一般一左一右的站立,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主子。
&1dquo;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没功夫听你讲那些弯弯绕绕。”虞襄扬了扬下颚。
常雅芙本还想寒暄几句再进入正题,听了这话连忙开口,&1dquo;襄儿,再过一月我就要除服了,你也知道吧?”
&1dquo;知道。”虞襄低头欣赏自己嫣红的指甲。
&1dquo;你能否帮我把这封信送给你哥哥。当年那些事都是我父亲拿的注意,我一介弱女子,如何做得了主,唯有受人摆布的份儿。我对你哥的qíng谊绝没掺半分假,生那么多误会,他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看,我今年已经十九,若是他再想退婚,我这辈子哪还有脸见人!你也是姑娘家,总能理解我的苦处。当年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早知道错了,还请你帮姐姐这回吧。”说到悲处,常雅芙眼泪汩汩而出,双手奉上一个jīng致地散着香气的信封。
&1dquo;抱歉,我这辈子压根没想着嫁人,实在无法理解你的苦处。”虞襄眨了眨猫瞳,表qíng无辜又懵懂,实则心qíng早已经坏透了。
常雅芙悲戚的表qíng略微僵硬。
虞襄唇角上扬,扯出个讽刺的笑,继续道,&1dquo;别跟我玩儿这套苦rou计,就凭你也想嫁给我哥哥,也不揽镜子照照你配也不配?你父亲能bī着你与三房嫡女姐妹相称?你父亲能bī着你与三婶娘过从甚密亲如母女?你父亲能bī着你在元宵灯会上与虞品鸿jiao换定qíng信物?你一只脚都跨进他家门槛了,还当我永乐侯府什么都不知道呢?也不想想我祖父当年是gan什么的,手底下那么多旧部,你那些丑事桩桩件件我哥哥都记着呢。一面与虞品鸿卿卿我我,一面又拽着我哥哥不肯放手,你也不怕两脚踏空摔死自个儿!”
常雅芙眼泪都被惊了回去。
虞襄拂开她拿信的手,挑眉道,&1dquo;当年我哥哥还是一介白身,三叔却已经官居吏部尚书,虞品鸿中了进士又得了皇上一句&1squo;少年英才’的称赞,你们靖国公府以为他家能袭爵也无可厚非。别跟我说什么qíng啊爱啊的,我都替你感到害臊,说到底不过为了一己私yù罢了。但凡当初我哥哥绝望之时你肯给他一句鼓励一个好脸,我今日也不会如此刻薄你。”
她低下头从荷包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反塞进常雅芙手中,语重心长的jiao代,&1dquo;明年便是太后七十大寿,皇上为了替太后祈福意yù大赦天下。三叔一家定是能从流放之地回来,你与虞品鸿就能再续前缘了。我在这里先道一声恭喜,请冰人的银子我帮你们出了,千万别跟我客气。”话落还奉送一个甜蜜无比的微笑。
哥哥那样优秀的儿郎,要什么样的妻子没有,偏要你这个爱慕虚荣,朝三暮四的?若是不能一心一意待他、不能全心全意信他、不能在关键的时刻给予他力量、不能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让他一辈子幸福快乐。对不起,请你走好!
少女分明笑得那样娇美动人,看在常雅芙眼中却比恶鬼更令人可憎。虽然早知道她脾气乖张不好对付,却没料到她会用如此粗bao恶毒的言语来攻击自己。但偏偏她说得全都是实qíng,让常雅芙辩无可辩,只觉得全身的衣裳都被扒光了,身体袒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但若是不找虞襄,又有谁的话能叫虞品言听入耳中?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常雅芙木愣愣的握着那五两银子,指尖剧烈颤抖起来。她以为自己做得那些事虞品言并不知qíng,却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拿自己当个笑话看。
笑话就笑话吧,看一辈子也行,她绝不能让虞家退亲,否则靖国公府的名声就完了,她也再没脸见人。而且,虞品言现如今身居都指挥使的高位,道一句权势滔天也不为过。退了这门亲事,让她上哪儿再去找比虞品言更优秀的夫君?与其成为全大汉朝的笑话,她宁愿成为永乐侯府的笑话,等她日后站稳了脚跟,再来清算今日的屈rǔ。
虞襄从她眼里看见了qiang烈的不甘,却并不以为然,招手便要唤桃红柳绿过来,却没料树上忽然掉下许多虫子,淋了她一头一脸,更有一道怨恨的嗓音从头顶传来,&1dquo;竟敢如此羞rǔ我姐姐,且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第三十五章
除了蝴蝶,虞襄什么虫子都怕,尤其是那些软趴趴的虫子,眼下被倒了一身,有的还顺着领口钻入亵衣里,那触感不但可怕,虫子身上比毛孔还细的绒毛一接触皮肤便钻入血管融入血液,激出一大片一大片疼痒难忍的小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