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沈锦姗问道。
“没有。”顾封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那你一会儿去哪里用膳？”
“进宫。”
其实他今日没有进宫的打算的。
虽然皇帝有意让他进宫去，可是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对他来说，进宫用膳倒不如自己一人在太子府里来的轻松。
只是他那奇怪的自尊心，总觉得说自己一人在府中，显得有些孤独。
可是这句话落在沈锦姗的耳朵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是了，叶舒玲还在宫中呢，他自然是要回去的。
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沈锦姗叫住了顾封，故作大度的道：“那你快去吧，前面就到沈家了。”
说完没管顾封的反应，便自己快步向另一条岔路走去。
走出几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
现顾封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在心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回来，毕竟都准备好了，不给他也没人给了。
走到顾封面前，故作玄虚的伸出一只握成拳的小手，“你猜猜，这是什么？”
顾封掀眸看向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她自己说。
沈锦姗心中大约也知道顾封不会猜，于是便自己打开了手，露出了红色的那一小团已经皱巴巴的纸。
顾封盯着这一小团东西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压胜钱。”
“压胜钱？”
“对，你不知道么？”沈锦姗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的给他解释道：“就是祝福你新的一年有好运的东西。”
说着拉起顾封的手，把东西放到他的手心里。
“我走啦！再见。”
顾封看着手心的东西愣了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抬头对着那道还未走远的身影道：
“灯！”
沈锦姗闻声转过身子，“你带回去吧！”
反正她早就玩过这个东西了，倒是顾封看起来甚是感兴趣的样子。
沉霖那日也感到有些惊奇，自己主子竟然破天荒的一回府便回寝殿了，连书房都没去。
只是手里提着一个不像是他会拿着的螃蟹灯，另一只手似乎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
坊间传闻，当今陛下后宫无一女子，只是从前还是太子时，有一女子曾一心一意的跟在他身边，后来那女子病逝后，这皇帝身边便再无他人了。
可是这万家灯火里，从来无人在乎此事。
他们只在乎这陛下也算勤政，徭役不重，战事不起，他们生活也算是越来越好了。
“陛下，今夜是除夕，可要出去逛逛？”
自紫宸殿那位娘娘走后，顾封日日都扑在政事上，有时连饭都不吃，分明还不到三十，鬓边竟已经生出了白。
今日难得亲自来了城楼上，沉霖才敢开口问这句话。
顾封清冷的眼中映着辉煌的灯火，薄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不必了，回去吧！”
指尖泛白，手中紧紧捏着那枚写着“千秋万岁”的压胜钱，顾封踏上那条走了无数次的路，向着那冰冷的深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