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封一怔,她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是为了她爹的权利才不同意退亲的?
简直是胡言乱语!
“沈锦姗,你一介女子,还是重臣之女,如此妄谈国事,若被有心之人听到,定是难免牢狱之灾的!连本王和你父亲怕是也难逃被你牵连的命运!”
沈锦姗低头盯着桌面,心里暗骂这个狗男人只会责怪自己,有本事你提出一个好办法来呀!
但一想到爹爹上辈子被自己牵连的命运,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扫把星,总是没脑子的做事,牵连周围对自己好的人。
她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往日漂亮的眸子里尽是绝望,像是用尽了极大的力气,才低低吐出这句话来。
“那殿下你说,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不想,这句话却彻彻底底的激起了男人的怒火。
“沈锦姗!你说成亲就成亲,你说退婚就退婚,你当皇命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就算要退亲,也定然是由我决定的,而不是你如今来这里胡言乱语一通便作数的!”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绝望的神情,逆来顺受的模样,还有看向他时似是害怕,又似是讨厌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沈锦姗也有些被他吓到,她记忆中的顾封对什么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即使眼中已显示出怒火,也往往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罢了。
今天居然生气成这个样子。
“沉霖,派马车送沈小姐回沈家。”
顾封低头不再看沈锦姗,只似刚刚什么都未曾生一般,语气淡淡的说:“沈小姐,今天父皇也会到场,只怕是不要误了吉时才好。”
沈锦姗自知跟这个狗男人已经难以商量出什么结果了,深呼吸了几口,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没再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沈小姐,备好的马车在那边。”沉霖指了指门外,打算带沈锦姗过去。
沈锦姗实在不想坐顾封的马车,没有停下步子,只撂下一句,“不必了,你看本小姐像是能走正门回去的样子么?”
沉霖心说,我当然知道,明显是殿下不太知道啊!
沈锦姗走在这繁华的大街上,内心无比动容,被困在深宫里太久了,她早已忘却了外面大千世界的浮华精彩。
她本也该是恣意美丽的大小姐,却被顾封磨去了脾气与棱角,成为一个在后宫苦等君王的悲惨女子。
咦!对呀!顾封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她往后便作天作地就好了,不停顶着太子妃的名号给他丢脸,只作到顾封受不了的那一天,他那个要面子的男人定然会给她一纸休书,如此,她便可以彻底的和这个狗男人再见了!
锦姗突然的想法扫去了她刚刚低落的心情,她哼着歌,熟练地从来时的墙又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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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姗迈着步子离开后,沉霖大着胆子进去向顾封禀告:“殿下,沈小姐没有坐马车。”
“知道了。”顾封看着桌上的折子,抬头看了沉霖一眼,“几时了?”
“回殿下,如今已是巳初了,订婚宴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应当更衣准备了。”
“嗯。”顾封伸出手指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放下折子,随沉霖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