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姗怔住，一时还没能消化他说的这些。
按照顾封的这种说法，正常的思维，都会把程颂与消失的那位程国皇子联系在一起的。
确实，很巧，一切都很巧。
顾封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心脏好似被一只手捏住，甚至于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是他想要告诉她程颂的身份，想要她能从此与程颂保持距离。
可是现在也是他，不希望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不希望……看到她为别的男人伤神的样子。
就连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顾封，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为什么，总是不满足呢？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从她柔顺光泽的秀，到轻颤的眉睫，从她白嫩精致的小脸，到曼妙的身姿。
每一处，都仿若长在了他的心上，令他神往。
“锦姗，明日我便要走了。”他轻轻的开口，稍稍偏了偏头，期待着她能有些带着关心的回答。
沈锦姗因着他刚才的话，脑子很乱，心中也是烦躁。
“嗯，殿下定会凯旋！为大雍……”
“锦姗，”他不想听她说这样的话，不想！
“不知西边要多久才能平定，我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所以……莫要再在我面前想旁的男子，可好？”
“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顾封的声音沙哑艰涩，带着些许颤抖，似乎怕她不高兴般，说的很轻很柔，近乎卑微。
他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极低了。
旁人的眼光，别人的看法，他都不在乎，他只希望她别不要他。
大约是他实在不招人喜爱，从小，也就没有什么人真心待他好。
母妃，他没抓住。
于是他觉得，他应该强大，只有当他强大了，他才能保护好对自己好的人。
所以他全身心的投入那些权势的争夺之中，勾心斗角，阴谋阳谋，他从不手软。
因为……手软的人，就会被别人害死。
可直到遇见了沈锦姗，他好似开始在乎她的眼光，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模样。
可是，她好像不喜欢这样的他。
他想保护她，可是保护她最好的办法，是离他远一些。
因为他就是她身边最大的危险源，有太多的人打他的主意，自然，就会打他身边人的主意。
所以他从前，一直想刻意的推远她。
可是如今她真的想远离他了，他应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他谁都留不住呢？
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么？
可是他真的已经很累了，他很努力了，到底，什么才算强大呢？
如果她真的走了，他又该怎么面对他自己那冗长而又孤独的一生？
分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分明连退婚书都已经交代好了，但现在他还是无法平静下来，无法看着她与程颂走的如此近。
所以，或许只有他真的死了，才能真的放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