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淬着狠毒,嘴角仍旧习惯性的弯着,“那季总又如何呢,看着心上人和别人亲密的滋味不好受吧?”
季成晏面色低沉,他过来并不是同池元白争辩这些的,他松开了池元白。
宁韫阖着眼眸,全身抖得厉害,季成晏看见束于头顶的皮环和脖颈间的淤痕,眼底不由得又冷了几分,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覆在了男人单薄的躯体上,嗓音温和道,“学长,不用害怕了。”
“……”尽管听见熟悉的声音,可宁韫还是没有从那阵冰冷刺骨的寒意里缓过神来。
池元白站在一旁,他知道今天只能算做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他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这些季成晏没有注意到,反正来日方长。
今天季成晏算是犯了他的大忌。
只是现在还不能和季家真正作对,见季成晏将男人抱到了门口,他低笑道,“其实这间房借给季总也无妨,不正好解你相思之苦,让你得偿所愿。”
宁韫的身体骤得变僵。
池元白又道,“季总意下如何?”
季成晏沉着脸,“不用。”
看着铺着瑰丽羊绒毯的走廊里,季成晏逐渐远去的背影,池元白眼底的怨毒露出了锋芒。
年轻高大的男子走到他的身前,弓下腰诚恳的认错道,“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
“狗东西。”池元白刚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踹了过去,他顾忌季家,可从不顾忌这些手下,眼前的男子算是他的亲信,为他做过不少事情,没想到今天竟会犯这种低级愚蠢的错误,“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留你还有什么用?”
踹完一脚还不过瘾,池元白心里怨念深重。
“跪下。”池元白命令道。
男子似乎真的是一条忠心的狗,他用脚背挑起了对方的下颚,其实眼前的人跟在他身边似乎有点大材小用,男子生得一副极好的相貌,只是这种英俊过于锋利,池元白不喜欢。
最近正好池家的产业需要点正面形象,池元白有心捧他。
他漠然道,“在这里跪两个小时再起来。”
“是。”
池元白看见空旷的房间里,只余下了一开始他准备的东西。
手机里刚才拍的那张照片,角度极佳,这种阴损的事情他做了早就不知道多少回了。
手机震动,收到了几条消息。
夏名薇这个蠢女人问他,宁韫的现状如何。
【夏名薇】:别让他出现在柯弋面前了
【夏名薇】:再不然就多给他安排几个客人,反正他这么会勾引人
【夏名薇】: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一开始答应的东西池总没忘记吧?
【池元白】:什么东西?
【夏名薇】:池总真是贵人多忘事
【夏名薇】:不会说好的话还反悔吧?
【池元白】:他被季成晏带走了,这也怪不得我
这种口头上的承诺,池元白向来都不当一回事。
此刻,夏名薇看见消息后一张娇俏的面容变得躁郁,池元白居然在耍她!她还真以为事成之后,池元白会允诺给予他盛世的股份,有资本傍身,在圈里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池元白在星城的地位不容小觑,她跟本不敢得罪。
夏名薇的消息池元白懒得再理会,这女人他再清楚不过,贪心不足,刚念大一就瞒着男朋友来盛世陪酒,借此才能用各式各样的名牌,在网络上将自己包装成无心机的富家女形象。
他也是没料想到,柯弋竟然不挑到了这种程度,倒也是给了他许多教训男人的机会。
他将季成晏抱着宁韫的照片给了柯弋,不过是鹬蚌相争罢了。
……
也许是在门口时池元白所说的那些话,怕惹来不必要的误会,宁韫对季成晏的态度也多了些疏离。
从酒店内出来后,天色已然被黑夜所笼罩。
也许是关心则乱,季成晏将男人抱在了副驾驶上,倾身上前帮男人系着安全带,动作间难免会有身体上的触碰,他微弓着身,密闭的空间内,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宁韫被用了会让身体疲软的药,一时半会也无法像寻常人那般下地走路,以往那几次和季成晏靠近,他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如今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季成晏除了是他的学弟以外,也是个英俊沉稳的成年男人。
季成晏道,“都已经晚上八点,汽车站应该没有车了,学长先在我家休息一晚吧。”
沉闷的氛围被打破,宁韫不知该如何答话。
若是以往,他该觉得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倒也无妨,可他的境况和别人差了许多。
季成晏知道他与柯弋的关系,如今更是在这种难堪的处境下将他从池元白的床上带走。
虽然看起来相安无事,可其实,对方也会把他想得很肮脏不堪吗?
他恍如一只惊弓之鸟,微阖上了眼睛,簌簌颤动的眼睫犹如被折去的羽翼。
季成晏不再多言,他启动了车辆,而后将车内放起了舒缓人情绪的轻音乐,这也是难得他们相处的时候,气氛能诡谲到如此程度。
宁韫自知季成晏帮过他许多忙,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他久久无法从池元白的话里将情绪平复,也许是他听错了,又或许是池元白故意为了羞辱他才会脱口而出那些话,季成晏早就有心爱之人,又何来与他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