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原先柳江大會剛開的時候,祖宗修來看大會用的。後來祖宗身體日漸衰弱,也就少有人來了。」少年說道,「這裡有些玄機,非是有高深的道行看不見這條路、這亭子。」
「原來如此……」
宋遊說著又看向少年,疑惑道:「只是足下既然昨日就發現我了,昨日也在這裡,為何不來找我呢?」
「我……」
少年面色羞得通紅:「我害怕……」
「怕什麼?」
宋游反倒笑了:「我又不吃人。」
「與先生無關!」
少年生怕他誤會似的,慌忙解釋:「是我本性如此,從小膽怯,不中用,也不敢與人說話,雖然祖宗下了令,可我……」
說到一半他便不說了。
宋游本待再笑兩聲,好表現得隨和溫柔一些,沖淡他的緊張感,再作答覆,可見他滿臉慌張膽怯,身子都在抖,害怕中又十分慚愧,便不由得將笑容收起了,認真說道:
「足下此言,在下不敢苟同。即使足下真的不愛與人交流,也不過是有自己獨特的性格喜好罷了,僅僅如此,又何來不中用一說?」
「啊?」
少年不禁偷偷瞄他,卻只見這位先生溫和之中還有幾分認真。
「先生不覺得我奇怪?」
「哪裡的話。這個世界上的人就是多種多樣的,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人生,我想妖也是這樣。」宋遊說,「可千萬不能妄自菲薄。」
「……」
小妖怪忽然怔了怔。
其實倒也不完全是妄自菲薄,而是從小祖宗就這麼說。不敢與人說話,不敢與人交流,這就是膽子小,就是不中用。大家也都這麼認為。
反倒是這先生的說法……
才是奇怪的,從未聽過的。
「足下……」
「啊?啊失禮了!」
「無妨。」
宋遊說完,便看著他。
不料這少年也站在原地,卻是一副眼睛不知往何處瞄、手也不知往哪裡放,就連腳站的位置都自我感覺不對勁的彆扭樣子,不自在極了。
亭中一時安靜了幾息時間。
宋游等了一會兒,才無奈說:
「足下奉燕仙之命,特地來尋我,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哦哦!」
少年似是這才想起,連忙對宋游躬身說:「祖宗想請先生去家中一敘。」
「什麼時候呢?」
「現在……」
少年悄悄瞄著宋游:
「可以嗎?」
「在下也想快些見識燕仙的風采。」宋游露出遺憾的表情,指著前邊,「可惜現在正是柳江大會呢。」
「那……明天呢?」
「非是在下對燕仙不敬,可足下也知曉,明天正是柳江大會最精彩的時候。」宋游歉意的說,「恰好在下與一位相識之人事先約好了,明天要一起看大會上的英雄比試。」
「沒事沒事……」
「不知今晚如何?」
「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