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区门口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街灯一盏盏亮起,暮色包裹了天空,星星点灯照亮着行人匆匆的归途。
路明非换好鞋子,走进了家门。厨房的灯亮着,婶婶已经做好了晚饭,叔叔一如既往地坐在沙上看报纸,这似乎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
“明非,换完鞋洗个手,喊你弟弟一块吃饭。”叔叔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路明非把书包放在了沙上,敲响了房间的门:“吃饭了,路鸣泽。”
说完他转身来到盥洗台,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顺眼了一点,眼神不像以前那么死气沉沉,有了生机和活力,面色也更红润了,好像绘梨衣来了之后他宅家打游戏的时间也变少了,很多事情都悄无声息地生了变化。
路明非擦了擦手,走进厨房,饭菜很丰盛有鱼也有虾。路鸣泽和路明非喜欢吃虾,而叔叔喜欢吃鱼,他总说吃鱼的人会变聪明,所以让兄弟两个多吃鱼。奈何路鸣泽怕鱼刺,不爱吃,所以叔叔每次都会给路明非夹一大块。
“来来来,明非,吃鱼。”果不其然,叔叔夹了一大块鱼肉到路明非碗里,“这是上好的野生鳙鱼,我一个朋友昨天去水库钓来的,下午你婶婶刚杀的,鲜着呢。”
叔叔吹嘘起了他的鱼,婶婶和路鸣泽都不喜欢吃鱼,所以家里买鱼并不多,每一次有鱼多半是叔叔或是他的同事去钓鱼了,所以必定要夸一下他的鱼。这些流程,路明非可太熟了。
“叔叔这鱼汤看着还真不错,我尝尝。”路明非舀了一碗鱼汤,喝了一口,马上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婶婶的厨艺,一点腥味都没有,头都快给我鲜掉了。”
踩一捧一不可取,一碗水端平才是王道。夸了叔叔的鱼就一定要夸一夸婶婶的厨艺。
“嘴贫。”婶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路啊,今年国庆打算带我去哪里玩啊。”
婶婶的国庆假期有整整七天,所以有些期待叔叔的计划。
“我们去海边怎么样,阳光、沙滩、海钓似乎很不错。”叔叔吃了一筷子鱼肉,真香啊。如果是海上现钓的鱼应该更香吧。
听到沙滩,他想到了阳光、沙滩、比基尼,他看了看路鸣泽,小胖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怕是在想的和他一样吧。路明非倒是无所谓,他原来就是个死宅,每年的国庆都是听叔叔婶婶安排的。
不过今年不一样,他想把绘梨衣也带上。苏晓嫱每年国庆都要到外面去玩,她不在的话,绘梨衣也不好住她家。国庆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万一她哥哥来了打算带走她怎么办?
“国庆海边全是人吧,人挤人有什么意思啊。”婶婶驳回了他的提议,去年她有个同事全家去了沙滩,结果排队吃烧烤的队伍像条长龙,下午三点多才吃上午饭。
“那你说去哪里?”叔叔不想思考了,还是安静的吃鱼吧。
路明非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婶婶开口了,那心里一定早就有了决断。
“妈,我们班上有同学去灵隐寺拜佛,好像还不错。”路鸣泽提议。
“驳回,这些旅游景点一到国庆就是人山人海的局面,肯定不行。”婶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她倒是挺想去拜佛的,但是国庆的客流量不允许啊。
“我们去自驾游怎么样,自己开车出去玩,去那些没被开成旅游景点的地方,饿了就停下来,找个能坐的地方野炊。”这个点子,婶婶早就想好了。
“去爬山?”
“差不多,只要没有变成旅游景点就不会人挤人了,这样子多自由啊,还不用买门票。去年我一同事,全家……”婶婶看了叔叔一眼,暗示他赶快认同自己的想法。
“我没意见,只要两个孩子同意,那我也没话说。”叔叔像是踢皮球一样,把锅甩了过来,“明非决定吧,明年这时候他就在美国了,这是他这几年最后一次家庭旅行了。”
婶婶看了看路明非,眼中带着几分警告,想想你小子喝的鱼汤是谁做的,不要不识好歹。
“我觉得婶婶这个想法很好啊。”路明非急忙喝了一口鱼汤,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
“那就这么决定了。”婶婶看上去很开心,侄子没别的优点,就是随便,像这种要做决定的事情都听家里的。至于亲儿子,那和自己绝对是统一战线的,用得着问吗?
“对了,我们文学社有团建,两三天能回来吗?”路明非扒了两口饭。
“爬个山而已,你准备爬几天几夜啊?”
“那就好,团建是国庆假期最后三天。”路明非点了点头,已经盘算着是三号还是四号跟绘梨衣去看电影了。
一盆鱼汤在叔叔和路明非的攻略下很快就见底了,路明非打了个饱嗝,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放下筷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叔叔婶婶,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路明非鼓起勇气,看着婶婶的眼睛。
“怎么,还有别的想法?”婶婶担心他变卦,万一相出什么又贵又挤的地方就不好了。
“我们能不能多带一个人啊。”路明非试探性地问道。
“不行,坚决不行。”路鸣泽起了抗议,他很清楚路明非要带谁,让这两个人秀恩爱,他怕是要吃狗粮吃到饱,哪里用得着野炊啊。
“我还没说是谁呢?”
“谁都不行,除了女朋友你还能带谁,苏晓嫱吗?”路鸣泽重重放下了手里地筷子,表达他的抗议。就在刚才,嘴里的肉忽然就不香了。
“原来你想要我带苏晓嫱啊,那再多带一个也行。”路明非打趣道,他当然知道苏晓嫱国庆是要去外面玩的,哪有空和他们一起去爬山啊,不过路鸣泽不知道,正好吓吓他。
“苏大校花还是算了,会死人的。”路鸣泽如今和苏晓嫱也算有那么一点熟了,自然更加清楚了她的恐怖。不管从那种角度来看,那都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这一点上路鸣泽非常佩服自己的堂哥,和“小天女”斗智斗勇这么久,居然还活着。
“你这是打算带女朋友啊?”婶婶看了看他。
“婶婶,绘梨衣她一个人来的中国,平时就我和苏晓嫱跟她走的近些,苏晓嫱国庆肯定要去外面玩的,让绘梨衣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我……”路明非一时语塞,还没有组织好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