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佳收回手,眉眼垂着。
结束时同门邀她一起去喝咖啡她拒绝了,一个人站在练习室门口等老师出来。
说放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脚伤确实会影响到比赛。
决赛的这场剧目是老师亲自编舞的,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心血。
许清佳说话时声音很低,当她跟老师说自己的脚可能坚持不到决赛后,老师也愣了一下,目光挪到她脚上:“会不会影响到以后跳舞?”
“医生说,休养好的话,应该不会。”
老师点点头,“想好了吗?”
“想好了。”
许清佳说。
老师拍了拍她的手臂。
为防意外,舞团在外演出一直都会带几个随团跟训的师弟师妹,必要时也会让他们上台。
有个师妹练的就是许清佳的角色。
老师让许清佳这几天多带带师妹。
许清佳当下的情绪暂且还能压住,等和老师告别后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城市道路上,眼泪就有点忍不住了。
打电话给苏樾,一边哭一边说脚疼。
苏樾问她生了什么,她抽抽噎噎地说自己参加不了决赛了。
苏樾才知道她受伤的事情。
向老师坦白了脚伤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许清佳接受医生建议,去医院包扎换药。
老师本来是想找个人陪她来的,但是决赛在即又临时更换了演员,大家都挺忙,许清佳不好意思再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大家,说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当经验老道的医生将她的脚包成胖乎乎的金华小火腿,许清佳才意识到一个人就医的困难——走路不便,不得不去租了一个小轮椅。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怎么会这么凄惨。
许清佳忍着落寞,生疏笨拙地琢磨让轮椅前进的技巧。好不容易转到电梯前,银色的电梯门一打开,里面出来的人就让她又惊喜又想哭的。
中午挂掉电话后苏樾说会过来陪她,她说不要,跨市过来好麻烦,他那边事也挺多。
苏樾仍旧问了许清佳看病的医院,收拾了两件衣服就赶着高铁过来了。
许清佳手还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眼泪在眼眶要落不落的。
因为坐在轮椅上,她不得不仰起脑袋,问他:“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了吗?”
苏樾穿一件灰色卫衣,肩上一个背包,视线从她脸上落到脚踝,黑眸严肃。
他接手许清佳坐的轮椅,推到边上,给来往的人让出位置。
已经傍晚了,医院卡死的玻璃窗外夕阳昏黄。
苏樾在许清佳面前蹲下,小心翼翼握起她的脚腕细瞧。
然后抬头:“痛不痛?”
许清佳吸吸鼻子,张开手,要抱抱的姿势。
苏樾站起来任她抱住自己的腰。
“好痛的。”她说。
眼泪也擦他衣服上。
苏樾来了,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