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糕就好了。”窦娆勉强笑了笑,又和众人道:“我肚子不舒服,去一趟净房,你们记得帮我要莲蓉糕啊。”
周槐娟应了,窦娆提着裙子极快的跑下了楼,阮思颖也跟着出去,两人关在净室里。
“是吴姐姐给她的,恐怕绣长也不知道呢。”阮思颖安慰窦娆,“还有机会的,你别难过。”
窦娆用湿湿的手理了理头,朝着阮思颖笑了笑,扬眉道:“我难过什么。我们几个一起来的,她能好我不知多高兴呢。”
阮思颖看着窦娆面色如常,不由松了口气。
林秋月匆匆从角门回来,6思秋在半道等她,急着问道:“怎么样。”
“跟着杨长贡的小厮回来说,杨长贡被喊出去了书院,出来后垂头丧气,还在江边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才来的锦绣坊提亲。”林秋月说着顿了顿,“看样子,像是事情捅到了草场书院,他被自己的先生斥责了,才不得不来提亲。”
林秋月说着,心里感叹不已,苏婉如居然不是直接去找杨长贡的,而是从他的先生那边下手,可真是聪明啊。
“绣长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杨长贡?”想到这里,林秋月接着又道:“对的,杨长贡逼不得已才来提亲的,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没有用。他既然来提亲,就可见他是个顾忌名声又胆小的人。”6思秋摇了摇头,冷笑道:“我有别的办法。”
“林秋叶一怔,就听6思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帮别人手段了得,现在事情到她的身上,我变要看看她能怎么自保。“
林秋月听着没有说话,若非苏婉如,她这次的名额也不会被取消,多难得的机会,就这么从手里溜走了。
苏婉如拿着单子带着荷包,和蔡萱两人结伴上了街,提了一堆的零嘴回来,一直忙到下午下工才散了回去。
她累的倒在床上,雀儿笑着端水进来,道:”姐姐今天很累吧,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可不是,提的我手都断了。“她洗脸换了衣服,雀儿给她收拾桌子,”还没恭喜姐姐得了评比的名额。像姐姐这样的,还是锦绣坊的头一份,一般人来了好些年才有这个机会呢。“
”运气好。“苏婉如笑着,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雀儿扯了嘴角笑了笑,”换了个大夫吃了药就好了,谢谢苏姐姐关心。“
”那就好。“苏婉如颔,”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雀儿摆着手,神情里全然没了前些日子的垂头丧气,”没有的,我一个人就好了。姐姐安心做事,时间还是很紧的。“又道:”姐姐这回还待在房里绣吗。“
苏婉如扬眉看了雀儿一眼,笑了笑道:”这事儿要绣长同意才行,我也不知道。“说着倒在床上,”雀儿,我准备睡会儿,没事你就先回去照顾你娘。“
”那我回去了。“雀儿端盆出去,”衣服留着我明儿一早过来洗。
说着,关门出去。
苏婉如才长长的吐出口气,心里的大石这才踏实的落下来。
她不觉得对不起吴平,因为她扶着她下楼的时候,就和她说了自己的目的……她让出名额,她帮她嫁给杨长贡。
她们之间是交易。
否则,吴平不会主动说将名额给她。
可纵然这样,她还是觉得好累,想起在平江府皇宫的日子……这些事莫说她遇不到,就算遇到了也有杜舟在前面为她想着。
根本轮不到她自己来操心。
“怎么做点事这么难!”苏婉如叹气,蒙在被子里牢骚,“还要画图。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吃吃睡睡的。”
她话落,忽然一个生贴在她耳边,笑道:“爷养你就成了啊。”
“啊!”苏婉如惊了一跳,一个翻身蹿了起来,却像只离水的小鱼跳出水面,正好被钓者捉住一样,啪叽就落在了沈湛的怀里,他闷闷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欢喜的道:“见着爷这么高兴啊。”
“天都没黑,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苏婉如紧张的不得了,“一会儿指不定有人来找我。”
沈湛脸一沉,黑了下来,“爷又不是鬼,非得半夜出来吗。”话落,就圈着她在床上坐下来,盯着她的脸,道:“和爷说说,做了什么亏心事。”
苏婉如摇着头。
“没有?”沈湛扬着眉头,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爷可是听说有人写了封匿名信到草场书院,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气的吐血晕倒了。”
苏婉如没想到,惊讶的道:“这么严重。”
“嗯,很严重。”沈湛煞有其事的道:“你可知道这位张毕然先生是谁的朋友。”
苏婉如摇头。
“是周先生的多年好友。”沈湛凝眉一副事情很重大的样子,“他和周先生说了,周先生又求到我这里,说定要找到这位写信的宵小。你这次可闯了大祸了。”
苏婉如楞了一下,随即沉了脸露出戒备的样子,“所以呢,你今天来是为张毕然讨公道的?”
沈湛扬眉不说话。
“放我下来。”苏婉如推开他,在桌边坐下来,睨着他,“他既做了先生,教书育人,就不但只教授学问,对学生的德行操守也该教一教。他学生仗着年轻风流,在外行骗良家女子,他作为先生就要对此负责。不然世人那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如何来的。子不教父之过,教不学师之惰。”
她话落,仰着下巴喝茶,目色冷然,“而且,此人也是道貌岸然,既认错骂了学生,却又私下求周先生来教训写信的人。伪君子!”
“你到是有理了。”沈湛负手走过来,夺了她的茶盅喝着,坐在她对面,“你说这通道理,不就想说你做的事冠名堂皇,能立得住脚吗。”
苏婉如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可见你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少。”沈湛伸出一只拳头比划了一下,有力强壮的胳膊,带着风刮在苏婉如的耳边,“道理从来不是靠说的,而是靠拳头,靠手腕。”
张毕然找了周奉,周奉又求了他,这层关系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