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便是奶油抹面裱花,因顾茵也没正统地学过这个,所以只是把奶油在蛋糕坯上抹平,然后自制了裱花袋,极为简单地装饰了一番,其后再让人用果酱在蛋糕中间画了一一支小笛子,写上一句生辰快乐。
这样做出来的奶油蛋糕,口味是偏咸硬的,冷藏过后,更有一种如白巧克力般丝滑柔顺的口感。
顾茵上辈子是吃惯了式甜点的人,但对老式白脱奶油仍情有独钟。
时下的人更别说了,都是第一次吃到,说是惊为天人都不为过。
小玉笛刚满周岁,周岁之前的小孩脾胃弱,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现在她大了一些,今天又是她生辰,所以家里人都没拘着她。
顾野这两年学武的进度也没落下,虽只九岁,力气却不小,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个小盘子,小盘子里装着的自然是刚切出来的蛋糕。
那蛋糕虽是个很大的双层,但到场宾客多,又都看着鲜,一起分着吃,每个人分到的都不会很多。
小玉笛在外头时已经尝过了一口,此时她双手环着她哥的脖子,眼睛却一刻不离开那块蛋糕。
等顾野把她放到临窗的炕上,她自己就规规矩矩地坐到了炕桌边上。
下人跟着上前,送上了小玉笛常用的小餐具,还给她系上了口水兜。
她稳稳当当地拿起木头小勺,挖了一层奶油,却没急着自己吃,而是先伸长胳膊,要递给她娘。
顾茵摇头说不用,她又接着喂给坐在身边的她哥。
等到顾野也让她自己吃了,她这才开动起来,三两下就把自己吃成了个小花猫,小炕桌上也是一片狼藉。
小孩子刚开始自己吃饭就是这样的,顾茵和顾野都见怪不怪了,都等她吃完了再收拾。
一小块蛋糕很快进了小玉笛的肚子,她餍足地打了个饱嗝,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说:“好吃!”
顾野把她从炕桌前抱到身边,拿着帕子给她擦了嘴和手,又把她的口水兜解下,理了理她的衣襟,然后才道:“你喜欢的话,哥哥让人常给你做。”
小玉笛正要笑着答应,转头蹙着眉头想了想,又摇头道:“累!”然后模仿着,抖动着自己的小胖手,滑稽又可爱。
她这话倒是没说错,这时代毕竟没有料理机,这蛋糕不论是蛋糕坯,还是白脱奶油的部分,都需要人力来操作。而且要保持一定的匀频率,最好是本来就会一些厨艺的,单纯力气大也不顶用。
顾茵一人是做不来的,做这费力气的打工作的,主要还是徐厨子这熟手。
他这二年一直在努力减重,本来当厨子每日的运动量就是足够的,还戒掉了荤腥和油腻,夕食按着顾茵特供给雅舍的鸡胸肉、鸭胸肉沙拉吃,三五天才奖励自己吃一顿大荤或者甜品。
很长一段时间,徐厨子都对酒楼里的各色美食眼冒绿光。
不过坚持到现在,徐厨子还是没有变成他想要的那种纤瘦身形,而是从大胖子变成了一个壮汉。
后厨的男子几乎都是这样膀大腰圆的身形,周掌柜和酒楼里其他两位大厨也是如此。
徐厨子为此还消沉了好几天。
后头顾茵就劝他说:“这天下又不只文质彬彬那一种款式的男子,当个壮汉有啥不好?看着就很有安全感,而且壮汉咋了?我家将军也很壮啊。”
徐厨子委委屈屈地道:“可是将军长得好,即便是脸上有红疤,也是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你也不丑啊,真不丑!”
徐厨子从前是真的胖,肉都把眼睛挤没了,瘦了打一圈后,他周正的五官提现出来,不说俊朗,肯定是和丑不挂边的。
再加上葛珠儿正好听了一耳朵,也在旁边说现在的他比从前好看了许多。
他也就又高兴了起来,这次给小崽子做蛋糕,顾茵本来只准备做个小的,自家人分着吃,甜甜嘴儿就成。
但变成壮汉的徐厨子当仁不让,揽下了所有力气活儿,帮着做了个大双层出来,说这样才配得上小玉笛热闹的周岁宴,但那活计确实是累人的很,他现在的身子都有些遭不住,做完手都在抖。
小玉笛现在虽然年纪小,但顾茵是想让她知道劳作的辛苦,从而珍惜当下拥有的一切的,所以做蛋糕的时候,让人把她抱过来看了一阵。
她果然把徐厨子的辛苦看在了眼里,尽管十分喜欢那蛋糕,但还是没闹着要下次再吃。
顾野问了他娘,知道了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件事,就道:“今日这蛋糕确实反响不错,娘不妨试着在食为天推出,一定能大获好评。”
食为天也就是顾茵怀着身孕的那几个月没推出过东西,后头还是每个月都会推陈出。
这白脱奶油蛋糕么,是顾茵一直知道怎么做的,但觉得太累人了,所以一直没有大规模销售。
她凝眉想了想,道:“这东西原料本就贵,又这般费工夫。如果真要售卖,那一小块的价格可能就得二两银子起步了。”
二两银子的定价,即便是在现在的食为天出售的吃食里,也不算便宜。
更别说巴掌大的一块,也只够小孩子甜甜嘴儿的。
顾野点头,很有条理的帮着分析道:“今日来的宾客非富即贵,赶明儿咱家酒楼一开售,有他们带头,百姓们肯定会来尝尝鲜。娘不妨先少做一些,每天卖上个几十份,若反响好,则扩大生产,若卖的不好,则说是咱家玉笛生辰前后的限定款,也不会堕了食为天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