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榕沉默一瞬,神色上非但没有半分忧伤,反而更多的是笃定:“我说过,这份喜欢是我的执念。不管结果与否,都是我该承受的因果,既出无怨,便亦无悔。”
月玖一时哑口无言。
类似这种话玄榕在身边一直是毫无吝啬的说着,她都知道,但还是想问。
就很怪,在他人面前,月玖一直认为自己是与他们在比漫长孤寂的暗夜中谁的耐心更长,谁又是最终口下的猎物。
可到了玄榕这儿,则变成了,不用勉强就能做到,不用思考就能拥有的存在。
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永远纯粹温润,含着熠熠星辰。
是她经历了荒芜,转身便能够得到的美好。
突然,月玖便想暂时卸下这一切了,她轻轻抱住身前的玄榕,将脸贴在他胸前,好像这一刻她便已经拥到了只属于她的这份美好。
被月玖这番举动惹得猝不及防的玄榕僵立在原地,直到门再一次被推开,崇宁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方才确定这一幕是真切的。
“殿下,用晚膳,了。。。。。。”
天知道,崇宁的那个“了”字微弱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
就见月玖紧紧抱着他家主子,听见有人闯入也没有松开,一点儿都没把他当外人。
他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出现的有多么不合时宜,在原地来回瞎晃悠两圈后,还是慌措的出了门,将门重新掩上。
屋内的二人似乎并未被某人的忽然闯入引起多大反应。
仍旧静谧一片,除了玄榕僵在两侧却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手,还有紧张到忘记呼吸的慌乱神色外,一切又是那么如常。
“咚咚咚。。。。。。”,伴着玄榕胸前剧烈地起伏,月玖忽的开口问:“这心是因我而跳的这般快吗?”
玄榕一怔,心脏像是被人骤然揪住,却也只是一瞬的时间,便又重新跳动起来,甚至比方才还要急促。
或许月玖不知,她无意间说的这番话,对玄榕而言却是带着最为致命的诱惑。
见玄榕迟迟未开口,月玖将脸又往他胸前贴紧了些,兀自喃喃道:“你知道吗?曾被囚于牢笼中的日子,极为难熬晦暗,在那漫无天日的岁月间,我最喜欢的便是风。因为唯有风吹在身上时,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说着,双臂再次抱紧了些:“可自从你一次次的出现在我身边后,我好像再也不期待风的降临了。”
月玖将两臂松开,仰头望向玄榕又道:“我不敢对人轻易许下承诺,也不敢轻信他人的承诺。或许你我会很幸运,同这世间大多数男女般执手一生,亦或者不会得偿所愿,星离雨散。”
“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和我一试吗?”
月玖紧绷着唇角,期待的眼眸中闪着泪光。
她终是将自己这抹压抑在心中的情愫释放了出来,不为别的,只是觉着眼前的这份美好,她想牢牢抓住。
玄榕喉头滚动,垂着眼眸看着眼前这个他看得比自己性命更为重要的女子,默声了半晌后倏尔一笑,伴着这笑意,一滴清泪自眼角坠落。
他仍旧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指放到月玖的眼睑下,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片刻后,带着暗哑的嗓音道:“别为我哭。”
月玖没入心他这句话,反倒是顺然握住他的手,再次小声询问:“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