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得知江姜租下百川书院附近的宅子,眼睛星星般亮起来,眼里都是感激和喜悦。
孩子们的爱简单又纯粹,表达得也很纯粹。那种完全的信任和依恋,江姜甚至自我怀疑:自己真的那么重要吗?在一起久了,便习惯了家人之间的相互依恋和关爱。
童生试包括县试和府试。县试在二月份举行,参加考试的是同一个县城的蒙学(上过私塾,但没参加考试的,都是蒙学),由知县主持。
通过县试,才有资格参加府试。府试在四月份举行,参加考试的是同一府里好几个县的学子,由知府主持。
府试得中,才能称为童生。
二月初九,江启将在保海县参加县试,全家人提前两日把行李搬到江姜租下的宅子。
从水江村用牛车拖到水泽镇的床、桌子凳子,都不带走。
衣服被褥都压紧了,塞进木箱里。锅碗瓢盆日日要用,那就带走。最要紧是江启的书籍和笔墨纸砚,都很贵,都很重要。
孟氏包了两辆马车,一家四口坐一辆,还有一辆堆满了行李。马车载着他们欢快地向县城奔去。
他们搬来水泽镇居住时,没有人欢迎。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除了孟母,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并不在乎他们何去何从。他们也不主动与其他人结交。毕竟真正希望他们过得好的,只有他们自己。
大家对江姜租的小院子很满意。把行李从马车上搬进屋,一家人忙活小半日,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净整洁,有了家的模样。
傍晚时分,全家出门去饭馆吃饭。江姜带路,大家一面欣赏街景,一面慢悠悠地往前走。
江枝睁圆了眼东张西望,这里的街道更宽,楼房更高大,商铺林立,种类繁多。
经过一家饰铺,孟氏坚持进去给江姜买一根簪。
孟氏现在大街上行走的姑娘,头上戴的簪精致美丽。相比起来,江姜从水江村带来的三根银簪,太过朴素。
饰铺陈列的簪样式丰富。昂贵的有红珊瑚制作的牡丹簪,或是金质底上镶嵌着各种宝石,或一整块玉石雕刻出的飞禽走兽形状,或是稀有的粉色玛瑙簪。
也有价格适中的簪,由银、铜制造。更便宜的是用鸡翅木或竹子雕刻。
孟氏选中一根玲珑剔透的白玉簪,一问价格,八十六两白银。孟氏愕然。
江姜吓得双手捧过白玉簪,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原位。
身为穷人,要有穷人的自觉。江姜很自觉地选了一根白银打底的簪,镶嵌的五颗洁白珍珠连在一起,像一朵五片花瓣的白梅。
要价三两白银。还是贵,江姜又要把簪放回去。被孟氏拦住,并且爽利地付了银子。
“别不舍得,钱是赚不完的。”孟氏道,“别的姑娘出门前换衣服,搭配鞋子和荷包,涂脂抹粉,选饰,一整套下来得半个时辰。
你长得又不比别人差,花点时间妆扮下,指不定比她们更美。”
江姜知晓原主容貌不算惊艳,却也好看,属于耐看型。
只是她没把心思花在打扮上,平日里只穿方便行动的上衣下裳。衣裳上没有多余的妆饰点缀,领边袖口上的简单花纹,是给江枝练手绣的。颜色素雅。一眼看去不出彩,却也清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