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诤道:&1dquo;这个小老头儿怎么知道咱们是从江南来的?”
&1dquo;这——”叶子为之语结,迟疑半晌才道,&1dquo;这不是小老头儿说的啊,这是原诗里的话啊。”
韩诤道:&1dquo;反正我觉得,小老头儿知道我们的动向。就算他说的真的都是诗,可哪有说梦话尽是背诗的啊?再说了,从第一天晚上开始,他的每一句梦话,每一句诗,怎么都那么巧地恰恰说到我们正在做、正在想的事情啊?这里面肯定有鬼!”
就在这个时候,窟窿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怪叫,一个黑色的影子落了下来,在窟窿里站着,望着叶子和韩诤。
那是什么?
小老头儿的梦话声又从外屋传来了,这回声音很大,说的话也很多,隔着一扇房门,听得很清,那又是一段诗:
&1dquo;&1squo;先知!’我说&1squo;凶兆!——仍是先知,不管是鸟还是魔!
是不是魔鬼送你,或是暴风雨抛你来到此岸,
孤独但毫不气馁,在这片妖惑鬼崇的荒原——
在这恐怖萦绕之家——告诉我真话,求你可怜——
基列有香膏吗?——告诉我——告诉我,求你可怜!’
乌鸦说&1squo;永不复还!’”
叶子颤声道:&1dquo;这是爱伦·;坡的诗,《乌鸦》!”
韩诤脸色绿,指着窟窿道:&1dquo;那真是一只乌鸦,小老头儿说的,是魔鬼送来的乌鸦,是凶兆!乌鸦还说&1squo;永不复还’!完了,我们完了!”
二十
乌鸦落在墙上的窟窿里,遮住了外面的月光。它的翅膀时时扇动着,出诡异的声音。
小老头儿的鼾声也突然大了起来,穿过了房门,一阵阵袭击着叶子和韩诤的耳鼓,又和乌鸦扇动翅膀的声音和谐呼应。
屋子里变得一片漆黑,叶子和韩诤不自觉地拉住了手,都感到对方的手心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柱香的时间,也许是两三个时辰,不知道,好像时间已经成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或者突然消失了意义,或者是不属于眼前这个世界的东西。
小老头儿的鼾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乌鸦突然飞走了,一片白晃晃耀眼的光亮从窟窿里射了进来,仿佛一下子换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那个窟窿&he11ip;&he11ip;好像&he11ip;&he11ip;有些怪怪的&he11ip;&he11ip;
叶子终于出了声音,喃喃道:&1dquo;我们还活着?”
韩诤哭腔地应道:&1dquo;我们还活着。”
叶子缓了口气,道:&1dquo;我们还活着,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值得高兴。”
韩诤道:&1dquo;也许死了才好呢,不用再这么担惊受怕的。”
又过了半晌,叶子道:&1dquo;看来,外面是天亮了,现在应该是上午了。”
一声开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进来的是小老头儿,柔声道:&1dquo;现在是中午了,两位公子可真够能睡的!”
叶子和韩诤惊恐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到:&1dquo;怎么又是中午,怎么和第一次来隗家村的时候一样?夜晚的时间应该也就过了一半,天怎么会亮得这么快!这完全没有可能嘛!”
韩诤突然一捂肚子,嘶声道:&1dquo;我要上厕所。”一回身,飞快地出去了。
韩诤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小老头儿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韩诤胆战心惊地看着小老头儿,就是不敢落座,突然,他伸手向旁边一指,脸色变得惨白,喉结颤动着,看来是想说什么话却说不出来。
叶子顺着韩诤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个窟窿,那个昨天晚上被自己用剑在墙上劈出来的窟窿,竟然&he11ip;&he11ip;竟然变小了!
叶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从座位上站里起来,快步走到窟窿跟前,仔细看去,见那窟窿的断面还是的,可是&he11ip;&he11ip;却真的是小了很多!
不是小了一点儿,那也许是眼睛的错觉,分明是小了很多,是叶子和韩诤一眼就能分辨得出的——那个窟窿,小了很多!
叶子喃喃道:&1dquo;可断面却还是的,这就说明——”
韩诤颤声道:&1dquo;说明什么——”
叶子沉道:&1dquo;说明根本就没人修补过它!”
韩诤又快哭了出来:&1dquo;这,这,这,这没道理啊!”
小老头儿却插话了:&1dquo;我说你们两位公子可真是够怪的,一个墙上的窟窿罢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么!莫不是不想赔我了?”
叶子连忙道:&1dquo;赔!赔是一定赔的!”说着便拿出了一点儿散碎银子交在小老头儿手里,然后很紧张地问道,&1dquo;可是,这窟窿,怎么变小了啊?”
小老头儿接了银子,笑道:&1dquo;变小了还不好么?变没了才好呢!我可没工夫跟你们闲扯这些没影儿的事,一会儿县太爷到我们村子里视察来,我还得去准备准备呢。”
&1dquo;县太爷来视察?”叶子和韩诤都是一惊。
叶子忙问:&1dquo;哪位县太爷啊?”
小老头儿答道:&1dquo;哦,就是路车县上任不久的莫大人,这位莫大人可是个好官哪!”
叶子和韩诤越听越惊。叶子小心翼翼地问道:&1dquo;您老说的这位莫大人,他,是第一次来这里视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