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辞心底一怔,看着面前面容憔悴的少女,她笑起来眼睛总是弯弯的,但他只感受到了楚九月的难过和无奈。
以前的她暴虐嗜血,现在的她温柔如皎月,仿佛一碰就会化为一滩清水,没了昔日的明媚娇艳。
他从未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心疼她心疼的快要窒息,得到她直白的回应又会心跳如擂鼓。
但心疼占据了上风。
帝辞放下木盘,骨节分明的手捧起楚九月的小脸,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回应她,“阿九,我不奢求在你心中的地位高过其他人,只希望当你遇到危险,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又或者想要找人倾诉,我都会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的到。”
还未等楚九月回应,帝辞把她圈进怀里,手在她间轻轻揉着:“你想去找他,对吗?”
他知道,只是因为楚九月昏迷不醒时,嘴里面不知道唤了多少次鹿生,担心的皱紧了眉头,帝辞一次次替她舒展眉心,顺便写了一封密令。
内容很简单,谋反取消,又简单说了楚九月一路上为国为民的事件。
但有一件事,帝辞没有跟任何人说,他听了楚九月的话,重情重义的他犹豫再三,还是去风家门口看了一眼,只是临走时,被风家长老们团团围住,认完亲夸赞完帝辞有多丰神俊朗,矜贵幽雅,彩虹屁拍完了,就开始劝说帝辞留下接管风家。
帝辞不愿,他不想与风家有任何关系,要不是风家主追杀他们全家,他们也不会东躲西藏度日,更是拒绝阿娘的祈求,不借风家军救阿爹,又凭什么在风家跌落尘埃时,要求他来接管烂摊子。
可风家长老们见劝说不成反过来用道德亲情威胁他,帝辞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一句话没说,一个人将风家七个长老打得鼻青脸肿,理了理墨袍,要多优雅有多优雅的甩手走了。
只是昨天有人传来消息,风家人一夜之间被赶尽杀绝,连一条狗都不放过,街南巷子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血顺着风家大门一路蜿蜒到巷口与官府里流出来的殷红汇聚,流向清泉。
官府上下数十人,无一人生还。
能如此强势,手段毒辣的人,帝辞只想到永安侯一人。
可是官府被屠,是为了楚九月,又为何把风家也赶尽杀绝呢?
帝辞想不通,也不敢想,只因想来想去都会通向一条答案,永安侯心里还记着对他无微不至的师娘。
那是不是说明兄长……
脑海里涌现兄长,这个沉寂许久的称呼时,帝辞倔强的把所有想法,统一放在不切实际里,一想到永安侯当年毅然决然抛弃他的样子,心底就会涌起滔滔不绝的恨意。
楚九月下巴抵在他肩头,感受着帝辞炽热的体温,不再觉得害怕,变得越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在他身边总会觉得十分安全。
原来从前的心跳加,不是因为原主,而是她真真切切的心动。
明明帝辞都表达了太多次情愫,都被她当成试探,囫囵过去。
空气如暖阳般柔和,房间里只能听到二人剧烈的心跳声,在叫嚣着心动。
耳畔被他温热的呼吸,烫的红到了脖颈,只听他说,“再抱一会儿,就去把他找回来。”
话毕,耳垂一凉,紧接着凉意落在她脖颈上,帝辞的吻轻轻浅浅顺着耳垂到脖颈,一路落下来,温柔小心的同时,沉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此刻隐忍又克制。
回应他的,是楚九月手死死扣在他肩膀上,压抑的燥动自胸腔翻涌而上,自唇齿间出一声嗯。
娇软隐忍的声音,尾调明显拖长揉进了九分魅。
无形中撩的人,欲火焚身,再冷淡的人也难以自持。
可帝辞凭借这多年一干二净的情史,秉持着强自制力,忍住了想将怀里的人扑倒的冲动。
暗暗警告自己,现在阿九只想救鹿生,眼下没那个心思。
偷偷潜藏已久的心动,终于拨云见日化成爱意,在楚九月的身体里野蛮生长。
就这样抱了半刻钟,将对方的温度,呼吸通通刻进了身体里,帝辞才舍得将少女松开,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唇瓣上,吻了上去。
楚九月有心灵感应似的意识到他会靠近,没有躲开,而是阖上眸子,迎了上去。
她想给他回应,想告诉他,喜欢不需要他一个人小心翼翼,她也会裹挟着爱慕奔向他。
帝辞明显一惊,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浅浅的一吻,分离开些许,气息落在她唇瓣上,他嗓音有些哑,道:“那时我问你在小殿下那是不是落下了一个吻,阿九偷腥潜逃,眼下还不认吗?”
楚九月眼神迷离,看着他得意的挑眉,勾唇浅笑的样子,着实让人脸红心跳,连同他计较当时明明是他先动手的心思也没了,羞涩的将小脑袋抵在他胸口上,抿唇道:“我认。”
细碎的低笑在头顶传来,抵住的胸膛在同频共振,紧接着传来他低低哑哑的声音,“你受了伤就别乱动,我来给你穿鞋。”
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