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痒,不痒的只有燕阳、桑无相和莫泰。
姚弋仲、黄眉组成了?痒二人组,在室内的时候相互替对方抓挠着,看着对方细嫩的皮肤被抓得红一道白一道的,都不由有些心疼,暗道:“这时空倒错到底是什么狗屁功夫,非得让人承受这样的痛苦?早知道是这样,老子才不练这样的劳什子呢!”可是既然已经练上了,又不好半途而废,只好强撑着继续练下去。
无聊之际,黄眉想逗姚弋仲开心,吟诵一些“我掰下一块太阳,揉碎了阳光,放在你的心房,增强你的生机,哺育你的阳刚”之类的句子。姚弋仲斥道:“你又不是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少年,弄这些无病呻吟的调调干什么?有这些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如何解除眼前的痛苦好呢!”
黄眉知道姚弋仲心焦,只好莞尔一笑作罢。
在室外走动的时候,姚弋仲现燕阳、桑无相和莫泰跟没事人似的,内心疑窦丛生,对黄眉说道:“看来咱们果然上了当,如今算是掉到燕阳挖好的坑里了!”
黄眉一边挠痒痒,一边皱着眉头问道:“老鬼,此言何意?”
姚弋仲咬着牙说道:“我看出来了,那燕阳引诱咱们修炼这折磨人的功夫,他自己却没炼,没受这份罪。不但他没炼,他云霄宗的那个太上长老也没炼。”
黄眉眉毛一挑,说道:“老鬼精明,比奴家这个女人还精明呢。这几天奴家看他们跟没事人似的,还以为他们不怕痒痒呢,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姚弋仲道:“眼下咱们,包括我阔刀门的几个长老,都受着痒毒的折磨,战力大减,一旦那燕阳和桑无相生出歹心,咱们性命难保。唉,都怪咱们大意啊,轻易入了人家的圈套!”
黄眉沉吟片刻,说道:“老鬼,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你看那莫泰不也跟没事人似的吗?难道他也是跟燕阳一伙的?”
姚弋仲苦着脸说道:“世事难料啊,谁敢打包票说莫泰不是下一个鲁俊卿!”
黄眉道:“老鬼,你这么猜来猜去的,我看很难猜出个所以然来。那莫泰不是你宗门长老么?唤来问问就是了。”
姚弋仲颔:“也好!”
接下来,莫泰接受了姚弋仲、黄眉连珠炮似的提问。莫泰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他确实修炼了时空倒错功夫,至于为什么身上不痒,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兴许跟体质有关。
姚弋仲对这一说法根本不相信,强令莫泰背诵时空倒错功的修炼法诀,又逼着他引导自身气劲沿着时空倒错功本应循行的路径游走。莫泰倒也听话,一一照做了。姚弋仲仔细观察,现莫泰不像敷衍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了些心,不过随即又对莫泰的体质好奇起来,在黄眉的配合下认真探查了一番方才罢休。
另外一间房内,燕阳与桑无相也在交谈。这些天来,桑无相浑若无事,毫无痒痒的迹象,燕阳以为他没练时空倒错功,于是把他叫到房内,告诉他修习这一功夫的好处,督促他修炼。桑无相说道:“你放心,我已经修炼了,而且比其他任何人都修炼得到位。”燕阳诧异道:“不是吧,但凡修炼这一功夫的人,总逃不过痒痒这一关,可是迄今为止,我从来没看到你挠痒痒,这是怎么回事?”
桑无相淡然道:“或许是体质使然吧。据我所知,有些人因为具有特殊的体质,在修炼这些功夫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特定的反应的。比如说你,不是也没怎么痒痒吗?”
燕阳闻言,略作沉吟,不由对自己的状况也诧异起来。盖因他修炼了时空倒错功之后,身上只是轻微地痒了一阵。他以为这是自己修炼不到家,于是拼命催动法诀,但是不管怎样催动,却是无论如何也催不来鲁俊卿所说的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三番五次之后,他不由沮丧起来,心想,自己虽然通过易体功继承了蛰罗雀的高深武功,但是那毕竟不是自己刻苦修炼来的,修为终是差了许多,所以到底还是修习不了时空倒错这等奇异的功夫。
如今听桑无相这么一说,燕阳只好和盘托出自己的心思:“太上长老,我与你情况不同。我没痒痒,是因为修为不够,修炼不了这等高深功夫。”
桑无相皱眉道:“修为不够?简直是胡扯!那金刚伏魔咒乃是不世奇功,再加上你所吸收的蛰罗雀以及明杀门杀手的功夫,这个世界上修为比你高的恐怕没几个人了。你这话对不了解你的人来说,那是谦虚,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完全是对自己的修为不熟悉。”
燕阳有些委屈:“那我为什么不痒痒呢?”
桑无相道:“或许跟金刚伏魔咒有关,它对你的改变,你以后应该能逐渐领悟。”
燕阳闻听这话,顿时有些欣喜:“这么说,不是我的修为有问题?”
桑无相道:“你的修为不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顶尖,关键是如何进一步开。”
与桑无相一番交谈,燕阳终于放下心来。可是经过这番交谈,谈话的主题已经不知不觉地转移了。本来是燕阳要督促桑无相练功,最后却成了桑无相为燕阳释疑解惑。
停顿片刻,桑无相说道:“你练习时空倒错功之后虽然没有出现痒痒的症状,但是可能会有其他方面的变化,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燕阳不明白桑无相指的是什么,以为他只是随口教导自己一番,于是漫应道:“我会注意的,太上长老放心吧。”
桑无相定定地看着燕阳,似乎想多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默默地起身离去。
倏忽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众人身上逐渐不痒了,心里都很高兴,虽然一个个皮肤上留下了道道难看的抓痕,但是那令人坐立不安的感觉终是消失了。
不过,痒痒过后,另一种酸麻的感觉随之而来,这种感觉虽然不似痒痒那般令人难以忍受,可是这武道中人突然全身酸麻,众人一时之间还是难以适应,感觉全身力道都被这种酸麻之力封锁住了,稍微一用力,那酸麻的感觉便会加剧。秃咕噜机不由气得破口大骂:“鲁俊卿你个狗娘养的,给老子传授的到底是什么狗屁功夫,让老子遭这么多罪!老子现在一点劲气都不出来,要是神泉山那帮龟孙子包抄进来,老子哪还有还手的气力?我看你脱离神泉山是假,跑来当神泉山的卧底是真,专门以练功夫为名祸害老子的!”
鲁俊卿听秃咕噜机这么骂,内心并不恼怒,只是笑笑而已。秃咕噜机见状,继续骂道:“怎么,老子戳到你的痛点上了?你个龟孙子没话说,就是理屈词穷,就是认了老子说的这个理!”
鲁俊卿笑道:“有理不在声高,老子不跟你计较,省得辱没了自家身份。”
秃咕噜机见鲁俊卿话里藏针,还想继续骂,却被闻讯赶来的姚弋仲喝止了:“秃长老,这么吆三喝四的,成何体统,还不赶紧退下!”
秃咕噜机只好气哼哼地闭口不言。
燕阳听闻外头吵闹,出门观望。姚弋仲一看到他,当即露出诧异的表情,指着他说道:“燕宗主,本座看你的模样有所变化,莫不是施展了易容之术吧?”
这番话把燕阳说得莫名其妙。燕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说道:“若非有特殊任务,本座岂能随便使用那易容之术!姚门主,本座这副尊荣乃是天生的,虽则丑陋了些,但是想改变也难。”
一旁的秃咕噜机、鲁俊卿,以及此际从屋里出来的其他长老,听到姚弋仲和燕阳的对话,不由纷纷朝燕阳看去。细看之下,众人皆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专诸说道:“宗主,其他事情可以掩饰,这件事情确实掩饰不得。属下留神观察了一下,近日来你确实有所变化,不但脸面变了一些,而且身形也变了一些。”
“哦?”燕阳听专诸这么说,不由越诧异起来。刚才姚弋仲说自己变了,燕阳尚不太在意,因为那姚弋仲毕竟跟自己不算熟悉,一时看走了眼也属正常。可是专诸不同,跟自己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对自己的音容笑貌熟悉得很,他说自己变了,那自己肯定就是变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变了呢?
燕阳在自己身上打量着,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对身体其他地方的变化却是瞧得见的,他现,自己从蛰罗雀那里继承来的身体,此刻变得年轻了不少,皮肤较之以往更加细腻了,身形也不似先前那般肥硕了,原本称体的衣服现在看来多少有些松垮了。
燕阳看着身体上的这些变化,将其与最近自己生理上的感觉加以验证,心中多少有些了然:怪不得最近自己脸上、身上老是感到紧梆梆的,而且肚子上的赘肉少了下来,手背上的皱纹也少了呢,原来是自己变得年轻了。这一年轻下来,面目当然也跟以前不同了,肯定是青春勃呀!老子不过是青春勃了嘛,姚弋仲你们这些家伙吃惊个什么!
想到这里,燕阳不由笑道:“本座不过是变得年轻了些而已,你等何必大惊小怪呢?”
“年轻了些?”专诸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宗主,这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而是你的模样生了变化,表面上看,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这么夸张?”燕阳又开始诧异起来,“难道说,我已经变脸了?”
“没错,是变脸!”秃咕噜机脱口而出。
燕阳自己当然不清楚,自从在火云宗的古井里激活了自身的生命本源,他就开始了逆生长,只是逆生长的度并不是太快。而今所修习的时空倒错功夫,阴差阳错地加了这一进程,使他因逆生长所产生的变化肉眼可见。
这样的变化,可以想见,仍将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