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拉酒吧內,舞池貼身熱舞的男女,曖昧的燈光,冰塊敲擊在玻璃杯的邊緣,像是碎冰碴撞上了倒扣的冰山。
氣泡「噗嗤」迸裂,把璀璨的燈光撕扯到稀碎,變成杯中點綴的亮片。
一隻修長的手將它撈了過來,燈光倒影在液體中晃晃蕩盪,被一口悶入喉。那人的手腕處有一顆痣,微微挽起的襯衫袖下,半掩著一串手珠。
手的主人坐在群魔亂舞的包廂中央,三米長的半包圍沙發,除了一個他,沒有第二個人。他一頭鴉黑的碎發,白色襯衫解了第一顆扣子,隨意扯開,隱約露出了脖頸的銀鏈。
所有人都擠在沙發的周圍,形成了真空的包圍圈,活像是羊圈裡闖入了一隻兇狠的惡狼。
尤其是這匹惡狼既不殺也不吃,就讓小羊羔們給他跳舞逗個樂。
小羊能說啥,小羊只能穿著芭蕾舞裙給他跳踢踏。
領頭羊出來咩咩了,只見一個花襯衫潦潦草草地擠了過來,他殷勤地為半空的杯子斟滿酒水,俯身笑得眉不見眼:「秦少,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
見秦軻不搭理他,自顧自又悶了一口,他心裡咯噔一下,皺眉道:「早知道您要來,我就安排個清淨點的地方了!實在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沒事,挺熱鬧。」秦軻終於吝嗇開口了,他隨口應付道,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杯子。
燈光閃爍著落在杯中的冰塊上,折射出斑斕炫光,晃得人眼暈,讓花襯衫想繼續添酒也添不成。
花襯衫托著酒瓶,尷尷尬尬地彎腰站在原地,尋思著杯子僅剩這三分之一的酒,他到底是加還是不加。
救命啊,秦軻這位爺怎麼就來了呢?
整個江城都知道,秦家二少就是紈絝中的奇葩——你說他不愛玩吧,各大酒吧、宴會都有他的身影。
你說他愛玩吧,他在任何娛樂場所,每次就擱私人包廂一坐,生人勿進,誰也不理——
活像是酒池肉林中間坐著的,喜怒無常的冷酷暴君。
截至目前,紈絝二少愣是都沒傳出什麼離奇的花邊緋聞,清心寡欲的像是苦行僧。
不止如此,關於他的傳聞里,不僅不浪蕩,而且很專一。
據說他曾有一個貧窮白月光,不顧家人極力反對,硬是要在一起。結果白月光見錢眼開,愣是趁著月黑風高夜捲款逃跑,只拋下被打斷腿的秦二少。
從此,秦少封心鎖愛,成為了捂不暖的鐵石心腸。
更有甚者,說是秦軻睚眥必報,曾放言要等找到那個背叛者,將其大卸八塊後才能翻篇。
但是,總有例外。
畢竟每一個霸總身後,總需要一個默默無聞的——得力助理,或者說是緋聞對象。
此時此刻,在酒吧最豪華的包廂內,花襯衫還在糾結究竟是心疼下自己快要折的老腰,還是繼續化成固執的酒架繼續保持動作時,救星已經悄無聲息地登場了。
「秦少,許助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