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面?的事,就麻煩老闆了。」秦軻心照不?宣地彎了眉眼?,他告辭道。
長發青年嘴角含笑,他目送少年離開,隨即舉起飲料又灌了一大口。
「哥,這小兔崽子?什麼意思?啊?」壯漢撓撓頭,他滿臉困惑,「你們這是打什麼啞謎呢?我?一個字都沒聽懂……」
「嘖。」長發青年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兄弟,無不?遺憾道,「怎麼他不?是我?兄弟,偏偏是你呢?」只長肌肉不?長腦子?,也是為難你了。
「啊?」壯漢著?急了,他連忙問道,「什麼啊?城哥你不?說清楚,兄弟們哪知?道怎麼辦事。」
長發青年決定好好調。教一下這個二愣子?,他循循善誘道:「剛好這兩次他來你都在,現在你說說,你都聽出了什麼。」
怎麼還做起閱讀理解了!壯漢有些不?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思?索起來。
他皺著?臉認真思?忖道:「我?聽他的意思?是,他有個遠房弟弟在九中上學,因為家裡沒電腦,查資料不?方便,所以他特意把自?己攢的壓歲錢帶來,在咱們這裡給他開台機子?。」
「嗯,然?後呢?」
在趙舒城鼓勵的目光中,壯漢越來越有底氣:「他還說,如果有需要就會讓他弟弟過來,平時開的機子?放著?也浪費,可以讓咱們的兄弟用著?……」
他說著?說著?,把自?己說服了,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哎,別?說,他人還怪好咧。」
你人還怪傻的!青年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點出細節道:「他拿的這些錢,都夠自?配兩台頂機了——而且我?們開台機是滿一百送五十?,你記得?他是怎麼說的?」
壯漢記憶力很好:「他說按原價就行。」
「他要求開一個月的機,按照原價拿了不?止一個月的錢……如果真正想要辦卡的人,絕對不?可能這麼說。」城哥淡淡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個小崽子?早就摸清了我?們的底細,知?道我?經常會請兄弟們包夜——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說要包台機子?給弟弟,平時沒人的時候就給我?們用?」
壯漢沒聽出他話里的自?嘲,以為是在問自?己,小心翼翼地回答:「人傻錢多?」
城哥斜了他一眼?:「人家這是在投石問路。」
「啊,什麼意思??」壯漢滿眼?茫然?,「投什麼石,問什麼路?」
趙舒城嘆氣,這傻蛋真就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啊。
他舉例道:「我?經常會自?掏腰包請兄弟們聚聚,但現在,他花錢包了月,告訴我?們開的機可以隨便用。你想想看,如果你現在去用的話,這個到?底算誰請的呢?」
「是我?還是他?」他循循善誘道。
壯漢順著?這個思?路想著?,畢竟秦軻都說了,他包的位置沒人的時候就讓給他們,這有效期都還沒過呢!
他皺眉猶猶豫豫:「他請的?」
「Bingo!」趙舒城打了個響指:「答對了,這就是他最精明的地方……」
「事實上他只是把錢給我?,並沒有當場開卡,先是在向我?示好,意味著?給予我?最大的自?由度,讓我?擁有完全支配權。」趙舒城好歹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了,他在社會上混了那麼久,人話鬼話聽得?多了,自?然?聽得?懂秦軻的「弦外之音」。
「但與此同時,無論我?怎麼用這筆錢,他只要把話放這裡,但凡我?請兄弟們包夜,至少一半的功勞能算在他的頭上……哪怕你們不?知?道,我?自?己都會覺得?欠了他的人情。」他玩笑般道。
話音剛落,電光火石間,趙舒城的腦海中劈過一道閃電,頃刻撕碎混沌迷霧。
原來如此!他驀然?發現了之前未注意的細節。
霎時,趙舒城為少年縝密的心思?感到?驚嘆:「不?對,如果我?昧下這筆錢,刻意隱瞞了這件事,我?的虧欠感會更強烈,甚至會因此產生愧疚!」
他越想越心驚,眼?底卻是滿滿讚賞:「以後無論我?做什麼,都會覺得?自?己昧了這筆錢,到?時候每個地方都會有他的影子?。」
尤其像他們這樣?的,最重義?氣。這樣?下去,久而久之,他就會潛移默化地固化那人是自?己債主的思?維。
壯漢大驚:「啊,那他是想害我?們?」
論如何用一句話噎死人。
趙舒城累覺不?愛了,他斜了傻大個一眼?:「害你?害你都不?用他動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小崽子?精明著?呢,張口老闆閉口哥的,讓人心甘情願給他當槍使。」趙舒城眯起眼?。
聰明人都是直接亮明牌,既誠懇又狡詐,甚至讓人提不?起厭惡情緒,著?實是個好苗子?。
甚至可以說,在秦軻踏進這裡的第一步時,他就已經贏了。
「你還記得?他想讓我?們做什麼嗎?」趙舒城沉聲道。
壯漢點點頭:「他不?是說有個朋友的母親好賭,希望她能改邪歸正,回歸家庭嗎?」
趙舒城嗤笑一聲,這都是什麼鬼話。秦軻的這個要求看似「古道熱腸」,實際上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封喉刀。
「那你根據他的要求,安排好了嗎?」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