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辞走得不快,到家之后坐在沙发里摸手机。
几分钟前,夏槐安发送了打游戏的邀请。
时清辞没什么玩游戏的心思,回复了一句:“我才到家呢。”
夏槐安:“?”
夏槐安:“不会又在小区楼下碰到谢朝真了吧?这是蹲点的吗?”
时清辞想,谢朝真可没出现在她的跟前,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她的心里。她低头,慢慢地敲字:“没,走路消食呢。”也没将手机收起来,而是搜索倒背如流的号码,看着谢朝真的头像发呆。
她还是不敢添加好友,加了也一定会被拒绝,何必多此一举。
接下来的几天,时清辞没出门。
除了忙着不挣钱的“副业”,时清辞也给自己画了一张新头像,用来迎接寂寞的生日。
十一月四日那天,时衢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顿饭,时清辞再一次拒绝了,时衢也没说什么,直接给她发了一个大红包。
工作的那几年,生日都是时清辞一个人过的,有心情的时候给自己煮一碗长寿面,没心情时候就将它当普通的日子。大部分时候都是没心情的,她总是会沉浸在往事中走不出来,非要说点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公司发的福利,一张价值五百的生日购物卡。可在忙碌的日子她的物欲极低。没钱百分百会让她情绪低落,但有钱,未必能够拯救她糟糕至极的心情。
早上的时候时清辞煮了碗面条,几个荷包蛋算是对自己的犒劳,午饭实在是不愿意折腾,直接点了外卖——只是那味道差点将她整个送走,至少坚定了不再坚信店家的心,从楼下超市里买了个面包。
回去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时清辞依稀觉得有人在看她。等她停下了脚步,四下张望,没看到半个人影,像是错觉。她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走路的时候寻思着怎么度过普通又丧气的一天。生日本来可以很普通的,可惜当天发生的时候成了永恒的记忆,还覆盖了过去的美好印象,谁不抱怨一声糟糕?
她当年的脾气怎么那么大?如果再耐心等待一阵,如果再多点包容心,是不是结局就不会走到那么惨烈了?起初,她在怨谢朝真,后来,又开始自责,到最后分不清情绪了,总之有一根尖利的刺扎着,始终拔不出来。
天黑后,门铃响了,紧接着手机也显示了来电通知。
时清辞接通了电话,传来了外卖员清爽的声音,抱着满腹狐疑开门,从外卖员手中接到了一个小蛋糕。
时清辞没下过单,可外卖员坚持自己没送错,匆匆忙忙就转身走了。
萨摩耶窜到了门口甩尾巴,狸花猫在沙发上看热闹,时清辞搭着眼帘,提了蛋糕进屋。
没有卡片,她根本看不出来谁送的。
她回到H市的时间不算短,可知道她住处的老同学不多,更别说是送生日蛋糕这样的交情了。
时清辞问了时衢,得来了一句没有。
而夏槐安呢,百忙之中抽空回:“要是我陪你过,一定订得大的。但是你一个人,我只送礼、发红包。”
“是阿姨订的?”
时清辞回答:“不是。”她垂眸望着蛋糕,瞳孔骤然一缩,想到了一种可能。
可那太过不可思议了,她根本不敢去深想。
时清辞在沙发上端坐,手指压在了腿上,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等到狸花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跳上茶几,时清辞才如梦初醒般将它赶了下去。时清辞没拆蛋糕,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后,满怀忐忑不安地拿出了手机,点进过去几年她时常拜访的主页。
谢朝真有一条最新的动态,是在今天凌晨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