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一个,罗浩一个。
“你们有杀父杀母之仇?”罗孚不解。
“要真是杀父之仇才是好事,是夺爱之恨。”
“橙汁男人?”
李兆燊点头,罗孚这种跟许知南只有匆匆一见之缘的人肯定看不到其个人魅力,甚至觉得本人其貌不扬,连春风一度都得考虑考虑,但真正接触下来才会懂。许知南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柔,看似绵软无力,实则十分强硬的闯入生活当中。
初中三年,他无数次的拒绝许知南的闯入,但许知南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为此他付出了‘十万’报酬。
当年的十万足够修一栋房子,他看过许知南的家,半边茅屋,半边泥瓦房,房子低矮。还有一间房完全垮塌,雨天漏雨,晴天漏光,阴天漏风,唯一能称得上顺眼的地方可能就是那十来棵芭蕉树。
许知南曾笑着跟他说,“一到雨天,家里的盆子、桶总是不够用,都拿去接漏进来的雨水了。”
徐光衍罕见的沉默了,他对罗副主任有一点了解,政途走得稳,背后有支撑,前行的道路畅通无阻,要扳倒有点难度。有心想劝李兆燊将此事暂时揭过,但这话说不出口。
“你那个什么橙汁男人知不知道?”徐光衍问道。
“他和罗浩是天然的同盟。”李兆燊沉下脸,“熙熙乐是许知南的逃生后路,有罗书记一路扶持。”
“难怪熙熙乐能做起来,竞争对手在川渝地区总会莫名其妙的被清算。”徐光衍将国内的中大型企业调查个七七八八,熙熙乐也在名单中。
“先去川渝地区,断了罗书记和许知南之间的联系。”罗孚挑眉,看向徐哥,不用明说,徐哥也是这个意思。
熙熙乐一倒,许知南和罗浩、罗书记之间的关联会淡薄许多,到时候再逐个击破。
李兆燊沉默了。
“小李总,看来你是真的有人了。”徐光衍叹息一声。
“做吧,我总得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李兆燊紧紧捏着手杖,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有些爱上许知南了,否则也不会犹豫不决。
“想清楚了?”
“嗯。”
……
许知南穿着睡袍躺在摇椅上,玻璃花房内温度适宜,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绽放,城市的夜空看不到星光,只有蔓延无边的霓虹。他手中拿着一本书,一部诉说苦难的书——《活着》。
林伯在给花浇水,也给他讲李兆燊幼年时期的事。
李兆燊从港市李家出来,带了大笔的款项,身上又有家办的分红,衣食无忧。当时大6的经济才刚开始起步,国内市场萧条,任何一个省城都在想方设法的拉投资,给出的优惠政策一个比一个大,李兆燊去任何一个城市都受欢迎。
结果人哪个省城都没去,去了一个小镇上。
“林伯,徐良还在吗?”许知南问道。
徐良,徐锋的哥哥,李兆燊在盛兴镇上的私人保镖。
林伯关掉水龙头,轻声道:“不在了,兆燊少爷十八岁的车祸带走了他,当时连着司机一共死了两人,兆燊少爷勉强逃出来。”
许知南垂下眼睑,无框眼镜遮挡住眼中的神情。
徐良给他留下的记忆很浅,向上攀登的时候注意不到周围的人。他全副心神集中在读书一事上,剩下的一星半点分给了李兆燊。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徐良是个高大且打篮球很厉害的人,也是廖老师可惜留不住的人才。
摇椅轻轻的摇晃着,林伯没听到许知南的答复,转头一看,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悄然睡了过去。
轻轻走出去,拿了一张薄毛毯过来给人盖上。
李兆燊是半夜回来的,许知南已经回到房间睡觉了,他只在花房小睡了片刻。
许知南没醒,李兆燊洗漱好后上床拥着他,迷蒙间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