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能順著研究局的行動,好找到最妥善的解決辦法。
「好了嗎?」劉瑾過來叫他。
「好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提納里把數據給他看,然後走到那人面前按,拔掉了對方身上的管子。
劉瑾翻了兩遍數據,點點頭,「好,那我就先把他帶到下一個實驗室。」
「還有其他實驗?」不是提納里震驚,這人已經昏過去三個小時了,生命跡象都很微弱。這個時候還要再搞其他實驗,不是要他的命嗎?
劉瑾也是有些為難:「主要是他現在情況還很好,之前的人連這一步都很少有堅持下去的。如果不趁現在,那兩邊的數據很容易出現偏差。」
同為實驗者,提納里也清楚實驗裡的一點偏差都可能造成結果的天差地別。
可這畢竟是一條生命,就算對方親手簽下了責任書,也不該全然不顧及了。
他推開劉瑾,攔住那些走過來的機器人,在它們的指令里下了一個的。原本過來抬人的機器人轉過身,將劉瑾轟出去,並死死守著門口不讓別人進來。
提納里也跟著走出來,攔住快要發飆的劉瑾,「我去和他們說,你先回去吧。」
劉瑾和他僵持了半天,還是犟不過提納里,只好轉身離開。
臨走時還和提納里說:「像你這種的,我之前見過很多了。但是你們那個時代的道德標準,已經不適用這裡了,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這個過程中,犧牲一兩個人只是正常的損耗。」
提納里不願聽他說這話,直接將人趕走。
找到幾個科長,提納里簡潔明了地和他們說了自己的想法,並且很嚴肅的地明自己的立場,「我知道你們很急切想要得到成果,但是也該顧及他們的基本生命權。」
然而人們的觀點,並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輕易改變:「提納里啊,我們知道你深受原本時代的道德影響,覺得我們做的事都難以接受。可是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代了,如果不用極端的方法,如何拯救世界?如何拯救人類?」
「如果連眼下的生命都無法保障,又怎麼能說延續萬萬年的生命?」提納里神色堅毅,只是看在那些人眼裡,卻覺得他太過幼稚。
「這些生命,只是人類長河中的渺渺幾顆,尤其是我們這些走在前沿的人,目光更應該放得長遠一些。」
「所以你覺得現有的生命不算數,只有那些看不見影子的生命才能被稱作生命嗎?」提納里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也不能苟同這種觀點。
那人長嘆一口氣,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實驗就要有實驗對象,無論是其他生命還是人類自己,只要能推動實驗的進程,都是有意義的。提納里啊,我覺得你的天賦很好,可如果被感情道德捆綁住,是沒辦法成功的。」
提納里側過臉,「恕我無法贊同。」
「那是你還需要適應,我們這裡66續續也來過不少之前時代的生物學家,也有很多次想你這樣鬧過彆扭。然而事實告訴我們,人獨自在一個集體內的時候,總會潛移默化地受到集體的影響。當然,你也不會例外。」
這話一直盤旋在提納里心裡,就算他後來成功延緩了實驗體的實驗頻率,也還是會不停想起這些話。
而真正讓他知道集體這個概念的意義時,卻是異種要攻擊這裡的時候。
包括他在內的研究人員也被請到會談室,只為了找出異種的缺點。
祖先將那些變異的生物流放,本想著永遠不會再見,誰知道有一天這些異種還會回來,繼續爭奪這個星球。
眾人不由緊張起來,既是為了即將開始的大戰,也是為了之後的命運。
他們不能將這裡交給那些異種,就算要被說自私也沒關係,生命的延續本來就伴隨著惡俗的掠奪。
「與其在這裡說這些沒用的話,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擊退異種。」
要是在不久前,他們只會指責研究局的人太過激進,太過殘忍。可現在他們捫心自問,卻只能承認人都是一樣的,如果這就是為了生存下去所必須做的事情,那稍微惡毒一些,應該也是可以原諒的。
於是他們再次揚起笑臉,對著研究局的人說著恭維的話,希望他們真的可以擊退異種。
整個研究局都將研究重點,放在了人類內部的繁衍基因上面,提納里以為找他們過來也是不會有用的。沒想到才剛過來,自家局長就自信滿滿地說,他們早就對異種的生理弱點掌握得一清二楚。
讓眾人不要擔心。
賽諾作為清掃異種的主力,坐在離提納里比較遠的地方。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眾人還在說得熱火朝天,這邊賽諾就朝他看過來,似乎想要知道什麼,而提納里是真的不知道,只好搖搖頭。
賽諾面色立馬變得沉重,看那表情提納里都要以為事情沒救了。
誰知賽諾轉頭就直接打斷眾人的談話,一臉嚴肅和沉重地開口:「我們檢測到這次過來的異種數量龐大,只靠軍隊的話,只怕不能輕易取勝。既然研究局有對方的弱點,我們希望你們可以儘快行動起來,和軍隊合作。我們也會盡全力保護星球的安全,絕對不讓異種闖進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為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家園!」
最後一句可算得上是深入人心,聲淚俱下,可歌可泣,演得真好。